想从城北进城的北蒙人比他想象的还多,幸好岑小眉早就用阵法封好了那处小门,不然怕是要出大乱子。
祁飞白努力地让他离岑小眉保持一小段距离,好奇问道:“修士不是不能插手战局吗,你这样会不会挨罚?”
“徐师叔说了,只要见到我出现的人都死了就不会有事。”
岑小眉冷静非常地将徐青翰的话转述了遍,“事急从权,他怕你一个人做不来。”
祁飞白:“……”
感觉他被看轻了,可仔细想来也是这个理。
要不是岑小眉,他还真不一定能从一路上的围追堵截里突围出来。
御剑可比马快多了,祁飞白从剑上跳下去,将临近的城门敲得砰砰作响:“我乃祁飞白将军,开城门!”
出乎他意料,城门迟迟未开。
祁飞白顾不上什么城主的脸面了,扬声道:“襄平有难,还请城主开门救急!”
依旧未开。
过了约摸一刻钟,就当祁飞白琢磨如何把城门上的木栓砍开的时候,城主背着手站到了城墙上。
祁飞白的脸上升起了希望之色,只听那城主说道:“襄平需要灵石御敌,我等也需要灵石自保。小将军请回吧。”
官道上,传令使的马跑死了两匹,他来不及再换,索性拎着官袍拔腿往北跑。
他的运数比祁飞白要好些,起码襄平城的守军没把他拦在外面。
城主都死了,城里有着私心的还剩下谁呢?
只有远在京城的楚帝,还惦记着那仨瓜俩枣的兵权。
“传令使来了?”
祁英无暇和那京城来的贵人多掰扯,他满嘴尽是炸起来的灰,说话都往外边吐黑烟,“找个地方安置了,离那些病人远点。”
易渡桥冷笑:“飞鸟尽良弓藏,北边来的鸟还没尽,楚帝就这么着急?”
她管不了战事,城里的琐事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当即拂袖而去,只听见祁英没来得及说完的一句“替我好好招待”。
易渡桥招待得堪称惊天地泣鬼神,她顶着一脸当年属于世子妃的客套笑容,将传令使揪到了城墙上。
硝烟弥漫的城墙上突然多了个锦袍官帽的人,引得众将士纷纷侧目,猜测这人是来做什么的。
总不能是来给他们加官进爵的吧?
“你……你大胆!”
传令使一句话没说完,先被炮声吓破了胆,“啊!”
易渡桥笑得如沐春风,目睹一切的徐青翰打了个激灵。
他从来没想过易渡桥笑起来也能这么恐怖。
笑里藏青龙偃月刀。
没等祁英说话,易渡桥先捞起来了地上的残剑,搭在了传令使油光水滑的脖子上:“我不管皇帝是什么意思,你要是现在敢读圣旨,我就把你和那张破布一起扔下城去,好生扬一扬大楚国威。”
传令使:“……”
他颤巍巍地把那道圣旨往怀里揣了揣,欲哭无泪地找了个角落蜷缩起来。
他本来还想治易渡桥个抗旨不遵的罪,结果她硬生生连读都没让读。
还有没有王法了!
哦。传令使想起来了,王法还在他怀里揣着呢。
祁英万万没想到还能这般行事,正直无私的大将军陷入了“这到底算不算忠君”的犹豫之中,没等他想出个子丑寅卯,异变突生。
攻城僵持不下,在天上徘徊许久的苍鹰们倏然发了疯,前仆后继地往城楼里冲。
祁英眼尖地看见那些苍鹰的翅膀底下绑着东西,他脸色骤变:“找掩体——”
“体”字还没说完,尾音便与爆炸声混在了一起。
苍鹰自毁一般撞上了城楼,瞭望塔最先被它们身上绑着的小型灵弹炸碎,砖块滚落,砸坏了一角的城墙。
祁英的耳朵里有鲜血流下,嗡嗡的尖鸣盖过了北蒙人的欢呼,易渡桥悄然放出一股灵力,将砸向祁英后脑的石块拦下。
石块滚到了另一堆砖石旁,写着祁字的大旗从缝隙中立着,握住它的手只剩下了两根手指,血肉模糊地攥着,早已没了生机。
唯有旗帜飘扬。
不断地有伤兵被抬下去,空缺处又被新的兵士补上。
而苍鹰的这一炸彻底将襄平城炸出了个口子,后续的兵士补缺速度明显减缓,甚至有的不大重要的岗位已然空缺了下来。
祁飞白和齐瑜那两边怎么还没好?
易渡桥与嘎尔迪隔着尸山血海相望,彼此皆是同样的戒备,一旦对面有任何行动,他们便能于瞬息之间做出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