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方才只是无心之言,无心之言!”上官迟用力摇头,“我只是觉得他们的说话太过荒谬,所以跟着瞎说的,您可千万别告诉殿下,不然我就算回京了,也要被殿下丢进明河的。”
“上官……”城主咀嚼着这个少见的姓氏,迅速锁定此人的身份,“大人可是重泉侯之子,当今的太子洗马,上官迟大人?”
上官迟点点头:“让城主见笑了。”
“来,赶紧为上官大人松绑。”
被松绑后的上官迟坐在搬来的椅子上,抱着送来的茶水,悠闲地喝了一口。
他的表现,让众人有一种微醺的感觉。
悄摸说老板坏话,让外人给当场抓获,换做别人已经社会性死亡了,可他依然一副“都是小问题”的模样。
不愧是被评为“湘翰三大叛逆青年”榜首的人物。
董城城主见状,对他的防备更盛。
特立独行,又过得很好的人,其能力必然胜过常人许多。
“上官大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上官迟:“我八月初就跟殿下请了两月的假,替好友来湘州采购一些东西,中途因为一些事情耽搁,到如今还未回去。殿下就干脆让我跟佑郡王一起行动。”
使者:“殿下是何时给你的讯息?”
上官迟:“月初吧?”
“这不巧了,本王也是月初来的。”
上官迟:“……”
他九月就开始上工了,真的!
为什么都一副他逃避工作,想尽办法偷懒的样子?!
垂头难过了一会儿,上官迟接受了自己没法闪亮登场的现实,开始说自己这两个月的发现。
“霸河与镜明湖的地下原本就相通,若镜明湖的水位上涨到一定高度,就会灌入霸河之中。”他在地图上扎了几枚小旗子,“这几处已经有些危险了,若是巡察,尽可能绕开。”
“倘若霸河与镜明湖彻底打通,雨水又不绝,洪水大概会按照这个方向前进,不仅会淹没沿途的田地村庄,还会将董城半包起来。若水势不退……”
董城危矣。
上官迟:“言尽于此,要如何处理,还需郡王与城主通力合作。我本是想在此采购瓷器,可惜天不佳,瓷匠做的瓷器成色也不佳,还是等之后再来吧。”
佑郡王也说:“湘州其他地方也有洪讯,本王不能再董城停留太久。”
他留在这里,主要是因为其他地方的官员不怎么搭理他。
但若是真的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未免不像话。
殿下交代的一应事项,他都尽数做了,如今要做的,是去州府等待成效,与上门求助的人。
董城的城主看着他们二人,半晌没说话。
但最终并未说挽留的话。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掺和族中事务定夺的。
“我在州府有一处闲置的宅院,郡王可以带着属下的人暂且过去落脚,算是聊表谢意。”
州府自然是有驿站的,但驿站如何对待客人,都看上司的态度。
不好让他们过去再遭到各方各面的排挤。
而且他在那处宅子中也有留人,能够让他们在州府的行动更加便利一些。
佑郡王颔首,给他一个“算你识趣”的目光,然后带着人扬长而去。
城主看着他的背影,面露苦笑。
上官迟似模似样地朝着城主拱手:“殿下乃是国师的亲传弟子,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也耳濡目染,对玄学略懂,令公子中邪一时,实乃承受不住那条鱼所赋予的命数,将所得之物交于能解题之人便可。”
他本来打算装一把高人的。
结果直接被佑郡王拆穿了身份。
笑死。
他直接跑路。
反正看董城城主的态度,至少对朝廷是相对友善的。
他在这里,不如去州府看看情况。
比起倒霉的上官迟,君千颜那边的情况则顺利得出奇。
第一场雨落下后不到三日,就有陆家的人前来拜访李道长。
李道长用自己丰富的知识储备,将他们绕进了风水玄学之中。
“湘州为水地,是难得一见的水压土之所,但从五行来讲,土可掩水,故而能给人一线生机。原本,每隔一甲子,湘州就应该迎来一次洪灾,因为积蓄的水需要足够的土来抵消。”
“但湘州各处有大量的堤坝与水库,常年拦着水流,导致水灵逐渐盈满。”
“今夏的汛期之水被填入地脉,满则溢,因而水灾到来之时不符天时。”
“……”
总结一下:本来每隔几十年就该发一次洪水的,但是你们强改天命,以至于积蓄至今,直接进行了一个大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