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楼去别处买,被太子知道的,该说他对太子的安排不满了。
“多谢。”
他挤出一个笑容,将食盒提着离开,去了不远处的客栈。
站在门口等他的少年身影挺拔如竹,生得更是俊俏非常,不像是书童,更像是哪家的小公子。
但事实上,他是晏怜应上官迟之邀,从翰州离开时捡到的。
他见到袁衍时,对方正在田间劳作。
腰上别着一卷书,每当累得不得不休息时,便会停下来擦干脸上和手上的汗水,将书拿出来翻看。
书是新书,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问之下,才得知对方竟然已是秀才,在县学中念书,手中的书是先生赠予的,在此耕作是为了生活自给。
十三岁的秀才,称得上一句神童了。
可惜家境比晏怜还不如。
晏怜虽然家里的人都死光了,但族人也死得差不多,留给他的家产足以让他这个药罐子衣食无忧地长大和接受教育。
袁衍小时候还好,读过几年私塾,后来父母双亡,家产被亲戚夺走不少,导致他生活清贫。
他天赋极佳,而翰州向来更推崇才华而非家世,日后在科举一途上必然坦荡。
只是那也至少三年后的事情,此刻还只能靠着自己种地来勉强度日。
晏怜想着自己还缺个书童照顾自己,就劝对方跟自己来京城见见世面。
没想到袁衍年纪轻轻,行事却十分靠谱。
多亏对方,晏怜才不至于一来京城就病倒。
“公子您回来了。”袁衍很有随从自觉地从对方手中接过食盒,听到对方说这是给他的之后,又表示感谢。
等回到房间后,他打开食盒一看,突然笑了:“公子今日定然是见了一位妙人。”
袁衍的这位主子很是懂得体贴,却也不会给他带这种除了营养健康外一无是处的食物。
久病之人的口腹之欲,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公子每当病得要死时就会谨遵医嘱,饮食清淡忌口,而等身体稍微好点儿,就会找各种借口吃重油重盐的美味佳肴,还会喝上几杯酒。
能让公子特意来京城见的人,自然是很好的借口。
结果连外带的膳食也如此清淡。
晏怜有些恹恹地靠着椅背:“确实是妙人,但愿那位之后不要一直如此。”
“看来,公子今日已经下定了主意。”
晏怜支着头思索了会儿,突然轻笑:“我到今天才发现,我其实跟谢伯珩一样,也不喜欢跟蠢人打交道,而喜欢跟聪明人聊天。”
所以那些被他背刺的人,都是自己找死的蠢货。
他只是没有提醒而已。
萧云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好几人的肯定与称赞,她火速核实了晏怜给她的证据,确定乔家确实有大问题,就开始清点乔氏之中为官的人物。
乔氏的人大部分都在翰州为官。
京官也有两位,一位在十三曹,一位在京府,都是手中有实权的官员。
怡亲王府的姑娘们,婚事多由老王妃做主。
但是对没那么受宠,甚至都没什么印象的孙女,怡亲王妃并不会费心地去打探对面家里的情况,只要门当户对,求娶的态度说得过去就行。
这位下嫁乔氏的宗室贵女名为萧露,怡亲王四子第二任妻子的女儿。
萧露的母亲在她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而那位四爷现在的妻子是第四任。
根据续娶降门第的潜规则,她母家比起怡亲王府实在是不够看,所以她从小就过着爹不疼娘不管的日子,谨小慎微地活着。
她的婚事也是继夫人向老王妃提的。
上官迟:“京城的闺秀中,远嫁的并不多,乔氏一定给继夫人送了重礼,才让她这样卖力。”
萧云瞥了他一眼:“你又有什么主意?”
他嘿嘿一笑:“我们不如悄悄地将怡亲王府四房的二小姐接回来,给继夫人一个惊喜。”
若是真的做了亏心事,想必是会有什么举动的。
届时清算起来也不算是误伤。
“随你,别闹得太难看。”
萧云嘴上说得无所谓,实际上等的就是这句话。
有人提出来,她才好顺理成章地派人去把萧露先给接回京城。
乔家的魔窟,多待一刻都是极大的伤害。
迅速跳过这个话题,萧云说出太子更应该关系的问题:“怡亲王那边……你觉得如何说才好?”
上官迟摸着下巴说:“要不先跟怡亲王说他孙女快死了?”
萧云:“……建议很好,下次不要建议了。”
上官迟自己很快也推翻了这个说法:“对老王爷来说,孙女在乔氏受辱,那还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