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原著中,盛国后期割地而居的是宗室,盛国就不会那么乱,也会在男主攻打盛国的时候,考虑共同抵御外敌。
这就是宗族的力量。
萧云当然没打算整出来能划地为皇的宗室,但她也被晏怜说服,准备进一步提升宗室的影响力,从而减弱朝廷对世家的依赖。
晏怜为她倒了一杯酒:“某为殿下带了一个消息过来,或许正好能作为突破点。”
她端起酒一饮而尽,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他:“怡亲王有一位孙女,下嫁竹南乔氏,这位宗室的贵女,分别为丈夫,丈夫的大哥,丈夫的二哥,丈夫的侄子生下了孩子,前不久,又为自己的公公生下一子。”
萧云不禁睁大了眼睛。
而晏怜仍旧在说。
“她在家中,不仅是乔氏共有的妻子,更是他们取乐之物,时常被换上奴仆的衣物,与那些出身低下的奴隶女子一起,为他们起舞奏乐……”
强忍着不适听完,萧云说出自己的疑问:“怡亲王不管吗?”
晏怜:“这位贵女在家中不似明华郡主受宠,又因嫁的远,这七年间不断地怀孕生产,出嫁之后很少回王府。人家家宅里的阴私,即使流传,也不过一县一府,不会有人特意将它传到京城来。”
“那你是如何知晓的?”
他眨了眨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根根写着“无辜”:“在下便是竹南人,无意间听到此事,便寻了一位乔氏公子打听,对方以炫耀的口吻跟我讲述了这件事。”
竹南是翰州一郡,富饶程度仅次于谢氏所在的云穆和州府。
而乔氏是竹南很有权势的宗族。
按照上官迟所说的,晏怜不仅是翰州有名的才子,还有着那样的外号,想必人缘不错。
他那无分黑白正邪的性格,自然是什么样的朋友都能交到的。
萧云不知道此人与那乔氏公子交往的风格是如何,她只知道他在见到她之后没多久,就为她定制了一套话术和匹配的做派。
如果不知道他的本性,她会认为他是一个关心国家大事,敬重宗室,还很想为她办事的热心人。
她抬眸,直直地看向对方的眼睛:“你希望孤向乔氏发难,借此事提升宗室的地位?”
晏怜点头,表情很是诚恳:“是的,在下希望殿下能够将那位贵女救出苦海。”
“你很了解孤,觉得孤对女子会有一些优待和关心,也会同情她们。”她语气平淡,“但事实上,孤从不救自己找罪受的人。”
某些情况,她只有三句话:尊重,祝福,别死在我跟前。
当然并不包括明显被要挟,也找不到人帮助自己,相当于被囚禁在乔氏的那位。
她只是在掩饰自我。
不然很难解释,一个不近女色,本性冷酷的太子,为何会对女子如此好。
按照她给自己规划的人设。
她是一个杀伐果断,注重实用性,不做多余之事,必要时不择手段的太子。
萧云很快跳过这个话题,轻轻勾唇说:“你不只是想像你说的那样,借助这件事提升宗室身份,而是意在怡亲王。”
怡亲王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春天得的风寒到现在也没好。
要是被刺激一下,说不定就没了。
“上官兄说的不错,殿下明察秋毫。”晏怜为自己倒了杯酒,颇为腼腆地笑笑,“某这点儿小聪明,还来您面前搬弄,实在是让您见笑了。”
萧云:“晏公子身体不好,还是不要饮酒为好。来人,将晏公子的酒换成补汤,再将桌子上辛辣刺激的食物端去隔壁桌,让上官去吃。”
以她喝了大半年中药调理身体的经验来看,这种一看是药罐子的人,平日里吃得一定很痛苦。
今天独自来赴宴,估计就是打算好好搓一顿,回去再找“太子赐宴,不敢不从”的理由糊弄身边的人。
在一旁陪坐的上官迟立刻就笑了:“殿下师承国师,精于五行平衡与养生之道,晏兄有福了。”
晏怜的脸色更白了些。
好似一朵被寒风吹打的小白花,美丽又脆弱。
萧云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心情不错地说:“此事,孤可以做主。但有两个要求:其一,你需要在‘通知怡亲王’与‘问罪乔氏’之间选一件事去办;其二,在找到新的宗正人选之前,怡亲王不能死。”
无论是“通知怡亲王”还是“问罪乔氏”都是非常得罪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