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吹一吹汤，喝一口，“那你还要去？”
我笑，“面试是最好的学习。我就想知道，现在这个岗位上的都是什麽样的人。这几天摸底摸下来，感觉干掉他们很容易。”
她看我一眼，“愿闻其详。”
“我怀疑他们有点……注意力缺陷障碍，没有办法把一句话听完，甚至都没办法把一句话说完，就要说下一句了。跟他们见过一面，我反而对自己开公司更有信心了。”我很有诚意地看着陆曼妮，“所以，我需要一间办公室。”
曼妮一撸袖子：“嗯，地段要好。”
“对。”
“价格不能高。”
“是。”
“马上能用的。”
“没错！”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曼妮把杯中的汤一口喝干，“我就是你的观音菩萨嘛，找我就对了！”
她把我带到浦东崂山新村和上港新村之间一条僻静的路上，有一幢半新旧的大楼。我看一下大楼的外观，也就五成新，真的是半新旧。
我惊叹说这麽掉角的地方你也能找得到？地点倒是不错，靠近闹市，交通方便，从地铁出来，骑辆小黄车十分锺到了；但又不是主商业区，价格自然不会高。
曼妮神秘一笑，“不要看外面，等你看到了里面再说！包你满意的！”
她带我到了楼上，当中一条走廊，走廊的白墙有点脏。走廊尽头有两扇对开的木框玻璃门，曼妮拿出钥匙开门。透过玻璃门往里看，里面没开灯，从窗口照进的自然光下，看着像是有点脏乱。
曼妮开了门，说：“别急啊，我去把灯开一下。”
我走进去，借着自然光看，发现大约上一家公司刚搬走，很多东西都留下来不要了，包括所有的办公桌椅。
曼妮打开灯，我眼前一亮，这才发现是挖到宝了——装修几乎是新的。“哇！！装修这麽新！”
曼妮得意地说：“对啊，这家公司开了才半年就搬走了。怎麽样？很棒吧？不忌讳吧？”
我拚命点头，“真是太好了！！这得省多少钱！打扫一下就能用！明天就能搬进来！”
曼妮笑：“我跟你说实话，这个地方我一直不舍得给人看，本来想自己留着用呢。现在嘛，给你了。”
我抱住她，“谢谢你，亲爱的。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活菩萨，我第一天认识你起，你就是上天送给我救急救难的。晚上这顿我请了！吃什麽随便你点！”
吃好饭，我和曼妮签了租赁合同，付了款，曼妮陪我购置办公用品。
我挑了个带锁的文件柜，让家具店的人送上去，我对曼妮说：“这事儿我们好像干过？”
“是啊，租房的时候。”
“也是一个柜子好像？”
“衣橱吧？”
“对对对，衣橱。这衣橱後来呢？”
“折价卖给房东了啊，我是什麽人呐？”曼妮说。
我哈哈笑，“一转眼十多年了哦。”
曼妮说：“那可不是麽。唉。你说，我们俩到退休还这样麽？”
“必须的啊，但是这话说早了，退休，得五十年以後吧？”
“你还真能想！”曼妮说，“五十年後都八十多了！”
“不是活到老干到老吗？我还没有飞黄腾达呢！”八十多也要干呀，不然混吃等死吗？
柜子送到位，清洁公司的人来打扫干净了，我从包里把营业执照挂上，法人一栏写着罗海燕的名字。
曼妮祝贺我，“大展宏图。”
“谢谢，亲爱的。这里面有你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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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搓着手，准备大展拳脚。
接下来第一件事当然是招人。我有了上回被新新人类面试的经验，对九零後这一代完全没陈见，但也被他们打击了好几回。
第一个来面试的人二十岁刚出头，今年才毕业。
“我看你学的是管理专业，为什麽会来广告行业呢？”我问。
“管理专业什麽行业都可以做啊，而且广告不需要专门学吧？”
我愣一下，“广告不需要专门学？”我可是学了四年，在工作中边工作边学习，从来不敢懈怠的，结果在他那里，就成了不需要学习。
“是啊，现在自媒体那麽火，我都有一万多粉丝呢，把我招进来，公司马上火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还有什麽要问我的吗？”
“公司要加班麽？”
“偶尔还是要的。”我尽量温和地答。
“有加班工资麽？”
“也要看情况吧，可能是调休。”
“调休啊……”他有些不痛快。
我忙说：“要不就先这样吧？我们会尽快通知你的。”
一号站起来离开。
我喝一口咖啡，舒出一口气。“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