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那么无聊……”邱静岁小声道。
吃完饭,下晌的时候,青锋从村外回来了。
原来是村里有一户人家要盖新房子,村里其他闲着的劳力都去帮忙,青锋能写会算,力气也大,就帮着上外面买砖头拉货去了。
对于百姓而言,盖房子可是一件大事,又因为村里人口比较少,所以人手不是很够,这不青锋回来睡了个晌午觉的功夫,就有村妇找上门来,想看看谁闲着过去帮把手。
青竹年纪虽小,但是会武功,已经被征走了,不过邱静岁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活。
“妹子,”村妇问,“你会做饭不?”
邱静岁诚实地摇摇头。
“啊,连做饭也不会?在外面受苦了吧?”村妇顿时一脸心疼。
“没……”邱静岁刚要否认,但脑筋急急一转,作出失意状,“是啊。”
“别伤心妹子,跟嫂子走吧,嫂子教你。”村妇拍着胸脯说。
邱静岁忙一脸感激地说:“谢谢嫂子。”
跟着村妇到了盖新房的人家前,因为主人家要给帮工的人做饭,厨房人手不够,邱静岁被分派去给大厨们打下手,其实就是洗菜择菜而已。
她问:“为什么不让老芹来掌勺呢?”
村子里大家都管公冶芹叫老芹,不晓得大家是真不知道他的真名还是故意避讳。
“那可不敢。”村妇道,“他年纪大了,哪里受得了这个操劳。”
青锋年纪分明跟公冶芹差不多大,不也是跑上跑下的,没有含糊。
邱静岁发现村里的人极度尊敬公冶芹,程度远远超过了尊重普通村老。
他们对青竹和青锋也很尊敬客气,但却还是远远及不上公冶芹。
她坐在小板凳上,边择菜边听来帮忙做饭的村妇们聊闲篇。
她们说的不过是谁家娶了媳妇,嫁了闺女,买了几只鸡鸭,卖了多少粮食,即便是最最最劲爆的,也就是谁谁谁跟谁谁谁有首尾了,不过如此这般而已。
听了半天,邱静岁却从中发现了几件不同寻常的细节。
一般来说,一个村子里都会有一个或几个主要的姓氏,当然会有小姓人家,但一般不会占比太大,这是地缘血亲影响的结果。但在这个村子里,至少她见的这几家妇人和听她们八卦里提到的村里其他人家,姓氏几乎很少重复。
一些大姓当然人比较多,但细究起来,这些同姓的人家也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其次,嫁娶方面,基本上都是本村通婚,这就更佐证了上一点推测。而且侧面证明,村里的人很封闭、排外,如非必要,很不愿意与村外人交流沟通。
再次,不知道是不是邱静岁的错觉,像是婚丧嫁娶和开土动工这样的大事,一般百姓都会请人看看日子,再不济也要翻翻老黄历,但是她们言语间完完全全没有提到过这么一回事,好像日子都是自家随便定一个就行。
再联想到这个村的名字居然叫“无名村”就更奇怪了。
要不是众人穿衣打扮正常、语言相通,邱静岁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传说中的桃花源了。
她数次想开口去问,但是问一个周围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当然的情形,一定会暴露自己是异类的事实。所以安全起见,邱静岁最终还是闭紧了嘴巴。
在村民这里蹭了顿晚饭,回去的路上,青竹叼着狗尾巴草,一路招猫逗狗没个消停。
“你的武功是跟你师父学的吗?”邱静岁问他。
“我说不是你信吗?”青竹说着,还嘿嘿笑了两声。
这熊孩子,真想给他来一下子。
邱静岁耐着性子继续套话:“你习武几年了?”
“十几年了吧。”
“哦。只听说你轻功好,不知道打斗起来功力如何?”
“嘿,我武功确实一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打不过我跑得过,还没吃过亏呢。”
“呵呵。”邱静岁嘲讽,“分明被我们逮到过。”
青竹显然被噎了一下,随即炸毛:“两个追一个,你还有脸说。”
“拜托,是比轻功,又不是比武功,几个人有差别吗?追上了还不就是技不如人。”
“你!”青竹气呼呼地吐了狗尾巴草,“你这么牙尖嘴利的,小心嫁不出去。”
邱静岁白他:“我用你替我操心?再说嫁不出去我还谢天谢地呢。”
“明明就是没人要!”
“切。”邱静岁不屑。
作为半个知情人士的青竹,自然知道自己说的话不真,他瞪着她,嘀嘀咕咕的:“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