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猜测被证实,邱静岁反倒比以前踏实了,现在只用思考怎么解决这件事就行了。
见她一脸坦然,公冶芹竟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要以为牺牲你一人就皆大欢喜了。”
“我知道。”邱静岁也认真地说,“天命难违,就算我死了,大概也有别人接替吧。”
“哦?你怎么知道的?”公冶芹问。
“是一个人告诉我的。”邱静岁顿了顿,补充道,“一个您认识的人。”
公冶芹的神色明显恍惚了一下,他苦笑道:“是段山吧?他知道我还活着?”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邱静岁反问,“不是您故意让青竹露出马脚的吗?”
“故意?我可没有这种想法。”公冶芹摇头,“青竹是青锋离开我后收的徒弟,那个时候他大概还一无所知,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是行之太聪明。”
公冶芹看着她问:“段山,他知道我还活着,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他只是不敢相信。”邱静岁道。
公冶芹自嘲:“看来我得躲着他点。以后你见了他,可别说见过我。”
“我还能见到他吗?”如果他不放,别说段山了,她连家里人都见不到吧?
“怎么不能?”公冶芹笑了笑,道,“我去做饭了,你磨完把青锋他们俩叫回来吃饭。”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青锋,是不是章家人?”
“是,曾经章家把他送到公冶家保护我,后来我假死,就把他暂时遣走了。”
看来青锋就是打伤雪薇等人的那个高手了。
她把篮子里的绿豆磨完,刮到盆里,送到厨房,转身往田边去寻青锋、青竹二人。
远远就看见青竹站在田埂上,边给村里小孩吹牛边倒退着走。邱静岁团住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青竹!你师父呢?你俩别乱逛了,回来吃饭!”
青竹正在做金鸡独立式,听到呼唤也大声喊道:“师父不知道去哪儿啦!我这就回去。”
说着,他几句话打发了小孩子们,顺着田埂快步往邱静岁的方向跑。
乡村的田埂又窄又不平,但是青竹走得却稳得很,显见是练过武的人了。
他跑到一半,好像被田边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跳下去从田里抓起来一样东西,扯着继续跑过来,嘴里喊:“加饭了加饭了!”
邱静岁定睛一看,他手里拽着的分明是一条草绿色带黑斑的长蛇。
她魂飞魄散,大喊了一声,掉头就往回跑,边跑边喊:“你快把蛇扔了!!!!”
青竹还在念叨着加餐,他身后的村童们笑得前仰后合。
一直跑到农院,邱静岁见青竹手里还拿着那条蛇,立刻关紧了篱笆,两人隔着篱笆对峙。
“你把蛇扔回去!!”邱静岁出离愤怒。
“怎么了?”青竹还笑嘻嘻的,“你怕长虫啊?”
“你扔不扔?!”
“这个能吃啊,扔了多浪费。”
“你要是不扔,我就不让你进门!”
青竹看了看半人高的篱笆墙,笑得停不下来:“它能拦住我?”
说着就要运起轻功翻进来,邱静岁大叫:“你敢!!”
听到外面有动静,公冶芹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见他们俩只是在玩闹,也没制止,笑着又回去了。
“啊啊啊啊!你别过来!!!”
院子里回荡着邱静岁崩溃的喊叫声,和青竹欠儿欠儿的调侃。
看着饭桌上的蛇羹,邱静岁顿悟了。害人者人恒害之,这一定是当初她用油炸蚂蚱来祸害陆司怀的报应。
她也贯彻了陆司怀的应对方法,坚决不往那边动一筷子。
陆司怀……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她一时出神,没听到公冶芹的声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青竹已经嬉笑道:“一看就是在想情郎呢,哪儿听得见您说话啊。”
熊孩子!邱静岁牙痒痒,粗声粗气地问:“干嘛干嘛,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啊?”
“那都是大户人家的规矩,我们这些泥腿子怎么会在意那个?”
邱静岁懒得跟他斗嘴,朝他翻了个白眼,转去问公冶芹:“怎么了?”
“你今年二十了吧?”
“对啊。”邱静岁坦然承认。
“嗯,岁数也对……”
邱静岁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咬着筷子想了下,问:“您跟陆大人很熟悉吗?”
“说是看着他长大也不为过。”公冶芹笑呵呵地问,“你想打听他小时候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