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似怨似怒瞧着生事者。
萧衍轻声笑了笑,低沉的声音从性感的喉结滚动处溢出,酥麻人耳。
他垂首拉开南栖捂着鼻尖的手,薄唇凑近了轻轻吻上那点绯红之处。漆眸微敛,仿若吃味了般意味不明道:“南栖今日在瞧些什么,瞧我大哥,还是大嫂,亦或是卢琅意。她们生的能有某好看?”
低低的嗓音缱绻而又蛊惑人心,白如玉的大掌已绕至南栖颈后侧,轻轻地捏着那块软肉。
郎君与她离得极近,鼻尖嗅到的都是那股凛冽的冷梅香。
见得她不答,仿若真在思忖此事。萧衍漆眸内的神色沉了下来,粗粝的指腹摩挲而过小姑娘白嫩的颈侧。
薄茧从脖颈后侧摩挲而过,南栖身子颤了颤,抬头撞入那晦涩不明的眸内,想到昨夜里的难眠。
香腮红了,连连摆手道出了她的猜测。
如芳园外的树枝轻晃,落下了许多叶子,南栖微微上翘的唇瓣红润润的,似是有些肿起。
回了漪澜筑后,才将将用好了晚膳。南栖打算去廊下透透风,却见烙色慌慌张张从外头跑进来。
见得萧衍与南栖,行礼的手不知要往何处摆,口中念叨:“奴婢见过公子,夫人。”
南栖免了她的礼,让她起身好好说话。
烙色捋直了舌头道:“晚边卢夫人回院子后咳血了,正好大公子又从宫中请了太医院院首来。这回查出来了,卢夫人患得是痨病。”
“太夫人吩咐了,府上所有人都得待在原处,经得医师把脉确认未染病才可活动。”
南栖听过痨病,患病之人形销骨立,多半是活不成了。
第75章 撕心裂肺
府上人人自危, 凡与大房接触过的丫鬟小厮皆被带去北边的空闲院落内,待医师验过后待上小半个月无痨病的症状才可出来。
卢夫人前些日子来见过南栖,是以绿墨瞧着太医把脉, 眸光紧张地盯着太医长着花白胡子的面庞, 唯恐从中听见不好的消息。
所幸,太医细细把脉后又问了些问题, 南栖没在意到的绿墨替她细细答了。最后得了身体无恙的脉案。
屋内众人长吁一口气。
而卢清瑶所在的金玉堂便没有这般好运了。为防一人传一人,院内的下人皆被下令安置在府上北面的荒院内。
她身边近身伺候的只留了卢嬷嬷和大丫鬟饶芙二人。半点也见不着往日世家夫人的排场与阔气。
支摘窗依着吩咐开了一半,屋内未生地龙,燃着几盆银丝炭。
饶芙面上罩着一块细绸布,替床榻上卧着的美人掖好被角。外头小丫鬟匆匆跑进来, 递过来一手炉后又匆匆跑出去, 唯恐染上什么似的。
饶芙将手炉放入被褥中, 去暖着卢清瑶冰冷的手。一时忍不住低低啜泣起来, 隔着面纱,泪水糊了满脸。
卢嬷嬷从外头端了药进来,听得这哭声眉头拧起也不忍心骂她,只道:“哭什么哭, 夫人好好的呢,若被公子听见有的你好受的。”
白玉勺搅了搅浓稠的药汁,卢嬷嬷在床榻边沿坐下。看着自小照看到大的姑娘遭了如此大罪, 嘴上让饶芙别哭,布满褶皱的眼边却已是泛了红。
卢嬷嬷强忍着心头的哀痛,舀了勺药汁凑近于卢清瑶唇边, 轻声细语慢慢地说道:“夫人, 该喝药了。喝了药便好了,老奴陪你去如芳园看新开的花。”
她病得越发重了, 如今只觉脑袋昏昏沉沉,浑身提不上劲。
盖着厚厚的被褥,手中捂着手炉仍觉得有寒意从衣裳外头往骨头缝隙里钻。听得卢嬷嬷唤她,卢清瑶抬了抬手,想将胳膊从被褥中伸出来。
抬了抬手眸光所见的被褥没有半分动静,她的胳膊不听话了。卢清瑶泛白的唇边扯出了抹笑,配上苍白的面容只觉悲怆可怜。
她如今,竟连自己喝药也不能了。
她如今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只看大丫鬟的反应便知不是什么好消息。眸光略过卢嬷嬷眼底的担忧,她动了动唇瓣问道:“下午我咳血晕过去后,太医如何说?”
饶芙不知要如何回答,只低低啜泣着。卢嬷嬷依旧端着药碗,嘴中说出的话却漏了破绽:“夫人多虑了,只是风寒,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寻常身子骨再好的人病了也得难受段日子。夫人平素里少染风寒,好好用药将养着定会马上好起来。”
卢清瑶聪慧,这般的话骗不得她。
她轻轻笑出了声,怎会是寻常风寒。
虽是虚弱,她的声音却依旧透着世家夫人的威严:“若是寻常风寒,这院中的下人怎会只剩你二人?嬷嬷你别瞒着我了,我知道,我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