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余一件水红色的小衣堪堪裹着木叔孚/乚,细细的红色带子绕至脖颈后侧,随意地打了个结,一头长些,一头短些,只需将长些那头轻轻扯开,便可了。
郎君漆眸微眯,心随意动,大掌揽着南栖的肩头。白如玉修长的指节轻轻扯掉了那碍眼的结,所见皆是白豆腐般肌肤,除却白再也没有旁的颜色扰人了。
两臂间倏地一凉,白色荡漾晃眼而过。南栖还未察觉,口中喃喃低语道:“不是礼单,是...”后头那三字她羞于说出口,垂眸便见郎君衣冠皆整倚于床榻,眸内带着些许戏谑与火/热瞧着她。
而她已是不、着丝/(忽略此处括号)缕。
脑中霎时一白,接着面上起了滚烫,她见不着。自是不知淡淡绯红自香腮起荼蘼蔓延而下,雪肌柔肤染上胭脂色,是何等撩人。
轻轻掐着约素后月要,郎君低沉的声音微哑,继续问道:“是什么,南栖说与为夫听听。”
面上愈发得滚烫,不用瞧也知定是红了一大片。
突然福至心灵,南栖抬起头来,撞入那双漆眸内,知道她被骗了。
他哪里是不懂,他分明,分明就是懂的很。
垂眸瞧见他腰间精致的玉带,看着愈发不顺眼了。凭什么她什么也没有,他却穿的衣冠禽兽模样。
眸光略过落于床榻旁的大红妆缎孔雀纹霞帔,南栖忽得想起今夜是她新婚。她是他明媚正娶的妻,是萧氏的二公子夫人,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怜兮兮,只能求着他高抬贵手庇护的孤女了。
如今他娶了她进门,不能反悔了。
那是不是她也能偶尔任性妄为几次,毕竟他是她的夫君,怎么着都得包容她。
南栖不论在哪里,身处何样的处境都能竭尽所能让她自己过上当下能过的最好的日子。能求得多便求得多些,过的滋润些;求得少便求得少些,捱着过去。
新婚夜她自然要骄纵一回。
见郎君骗了她,南栖便也不回他的话,拉过他的手掌,唇瓣轻张,不轻不重咬了上去。
温热的唇舌从掌侧流连而过,郎君漆眸内的神色愈发暗了下来。
看着掌心上留着的齿印,也只觉得俏皮可爱的紧。他的妻,果真不论哪处都是美好的。
他不声不响倚在床榻边,如豺狼虎豹般静静蛰伏着,只待猎物上钩。
“夫君骗我。我也要夫君好看。”南栖咬了他一口,仍觉得不解气,看着他里一层外一层穿戴算是整齐的模样越发不爽利。
终于,柔夷搭上他腰间鞶带,俯身细细琢磨一番后扯下了拿在手中便沉甸甸的玉带。
往日高高在上,掌着旁人生杀予夺大权的兰陵萧氏二公子倚靠在床榻边,眼尾因着酌酒微醺,泛着些微的红。
南栖嚣张地丢掉了那象征着他三品大员身份的玉带,唇边扬起抹笑。
眉眼弯弯,娇嫩白皙的面颊上泛起两弯小梨涡,同他在花灯节闻她落水救她上岸后,她故意接近他,扯着他的衣袖不松手时笑得一样。
那日天光大好,小女子笑靥若三月春桃;今日龙凤双烛燃得旺,她还是同他记忆里的模样一样,人前楚楚可怜,人后狡黠聪慧,不笑时梨花带雨,笑时妩媚多情。
无论是什么模样,他的心就是乱了,被这小女子的一颦一笑勾了魂去。
好在,如今,往后,她都是他的了。
萧衍不再倚着不动了,床榻边的平地上头水红小衣上头压着件男子吉服,堪堪露出条可怜兮兮的细带子。
大掌抚上她的后劲,吻了下去。一吻绵长,久到南栖以为她要喘不上气来了。倚靠在郎君身前,面上滚烫,红艳艳人若枝头熟透待人采撷的硕果。
柔夷按在他结实有力的臂膀上,耳畔传来郎君低沉荼蘼的声音,嗓音泛着哑意却恰到好处,似春日里吹过的那阵和煦柔风,冬日里干柴上冒出的点点火星子。
时机到了,枝桠吐新芽,干柴燃烈火。
“南栖想要怎么好看都行,只要南栖要的,某都给你...”郎君白如玉修长的指节顺着白嫩嫩的耳垂摩挲着往后去。
南栖只觉浑身酥麻,面前郎艳独绝的面庞无声惑人。
水红色的帷幔被扯下,掩下里头旖旎风光。拔步床以金丝楠木打造,床榻可容四五人卧下,除却驱虫,冬暖夏凉的功效,木含金丝最受女儿家喜爱,且结实耐造。
支摘窗被撑开一丝丝缝隙,外头可闻虫儿呢喃,夜色中还有像猫儿样挠人的声音,低低婉转,又似美人轻泣。许是院内哪个下人的门扉坏了,叫风吹过后,还咯吱咯吱作响,扰人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