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紧张又焦急唤了声夫君。
青葱指段亦搭上他的胸膛。
却不防郎君将手伸到她发髻上别着的凤冠上,吉服的大袖垂落,逶迤落于她面颊旁。
冰凉丝滑的绸缎顺着面颊划过,熟悉的冷梅香含着淡淡酒气肆意地将她包裹。
似是瞧见了她的羞赧,郎君喉间又溢出抹笑,声音低沉而又缱绻:“南栖莫急,待某先替你散发,后再行礼也不迟。”
许是替她拆多了发髻,萧衍粗瞧了会儿这发髻,便屈起指节解下了缠着头发的掩鬓,钗环,最后再将沉甸甸的凤冠从南栖发髻上解了下头。
头上顶了将近大半日的束缚拿走了,南栖不由自主长吁一口气。
今夜不知为何她的面皮薄了许多,又想到他刚刚说的话。
就好像她有多急这件事似的。
掌心沁出了些薄汗,她无知觉地又攥紧了被褥。艳若春桃的娇靥泛着胭脂色,低下头去不看他。
她没有娘亲,对男女之事知道的也是从风月话本子上瞧来的。之前中了七日醉求过萧衍,知道他用旁的手段帮了她。
敦伦之礼该如何行便是从昨夜姨母派人送来的避火图上瞧清的。
柳氏出手,必是珍品,且她还想着南栖在大房彻底站稳脚跟,日后姨.甥女二人沆瀣一气,为二房谋好处呢。
是以那避火图绘得精致异常,姿态多变,只有想不着的没有做不到的。南栖大开眼界,只觉从前的她对此事只算是知道些皮毛。
脑中总晃过这些荒唐,是以面上羞赧更甚,白嫩嫩的耳垂泛着粉,惹人采撷。
她知道萧衍素来洁身自好,没有通房。那他究竟知不知道此事?
定了定心神,南栖面上绯红退去了些。
抬头见郎君倚在床榻旁,修长有力的指节挑起她垂落在肩头的一缕青丝细细地把玩。
一身红衣衬得他眉眼慵懒,往素清冷的容颜荼蘼,在夜色烛火中若圣僧堕魔,惑人从他。
萧衍不急,今日还早,有的是时候将她慢慢吞入腹中。是以静静地看着南栖,漆眸内的欲/火适时隐去,给了南栖一种郎君确实不懂此事的错觉。
她心头松了口气,无声的压迫感减轻了许多。
与人相处她喜欢占据上风,擅长拿捏人心,叫对方被她牵着鼻子走,心甘情愿为她做事。
唯独碰上了萧衍,次次拿捏不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在他看着清冷端方,实则最是偏执霸道不过,他沾手过的物甚与人,决计不能被旁人触碰。
恰好他还喜欢她,是喜欢这副皮囊也罢,还是她瞧着可怜无辜实则最是恶劣的性子也罢,总之他喜欢她。
便是用着这一点,南栖才能顺顺利利地叫他跌倒在她石榴裙下。
实则,萧衍又何尝不是利用这诱她入怀。但南栖不会知道的,正如此刻她不知面前瞧着端方雅致,如玉公子模样的人在图谋如何叫她主动送入他口中。
纤细柔嫩的指尖轻轻搭上郎君腰间鞶带,红色的绸缎料子裹着皓腕,白皙的肌肤嫩豆腐似的,轻轻一掐便可出红印子。
漆眸内的光渐渐发沉。
“夫君,成婚前有没有人给你看了什么?”南栖看着他微褶的幽深漆眸,瞧着他神色有无变化。
却不妨郎君拉起那软若无骨的小手,喉间轻轻溢出声:“哦?南栖说的是何物?”
修长的指节将那手拉至身前盘扣处,南栖顺着他的意,指尖轻轻将扣着的右衽解开。
未觉有异常。
只剩腰间的鞶扣系着的玉带了,除掉这玉带,吉服便可除去。
高高束至脖颈下的交领前襟已松散开,可以看见烛火下头喉结滚动,同色的中衣是贴着身的。
被束至墨色的亵裤里头。
宽肩窄腰,肌理分明。这衣裳明明是尚衣局的绣娘量体裁身做的,南栖垂眸却能清晰地瞧见郎君衣摆上头线条分明的肌理。
知道不该看,可那桃花眸内却泛着如星辰般璀璨的细碎眸光。
芙蓉面上渐渐泛着绯红,眼尾微微勾起,妩媚动人。
萧衍见状,漆眸内浮起抹笑意。白如玉的大掌却伸至南栖锁骨下三四寸处的衣带子那。
大红色的衣带子陷在虎口处,慢慢抽出打着的同心结。
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萧衍继续问道:“南栖说得可是成婚的礼单?”
适才喝的合卺酒似乎此刻起了后劲,南栖只觉脑中有些晕乎乎的,失了力靠在郎君身前。任由他解了霞帔,再除去圆领上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