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小丫鬟的话就能定罪了?若她是被收买的呢,不若大夫人再去这丫鬟房内搜一搜有无脏物。”柳氏并不接话让南栖自证,反将问题抛出去。
崔氏吃了盏茶缓过劲来,看着柳氏站于下头,笑了笑道:“柳燕茹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与从前一样是半分亏都不肯吃。”
“不是我为难叶小姐,你也知道,若放在平头百姓那,未婚女子与人私下苟合是要浸猪笼的;放在高门大户内,这种肮脏事要么一条白绫吊死亦或是出家落发为尼。如今我关起门来审这件事,已是给足了你脸面。”
“既然有下人来告发且证据确凿,我岂能不查个明明白白的。若是没有这桩事,也能还叶小姐清白。”崔氏三言两语解释了一切,说得她所为再是合理不过。
但未出阁的女子验身乃是受了奇耻大辱,就算没什么也有的是姑娘家过不得心中那道坎郁郁而终。
柳氏亦看见了那些钗环饰物,样样名贵华丽。她这两位外甥女入临安时穿着寒碜众人都瞧见得,确是没有这般多的银钱购买这些奇珍异宝。
就算她说是她赠予的亦是行不通。嫁入兰陵公府她的嫁妆都登记在册,一样两样还好说是体己,这般多一查便知来处不是她那。
柳氏知道她这个外甥女与府上二公子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却不知到了何地步。心中忧虑,那唤连翘的丫鬟她还认得。
曾经在青台阁外院伺候过,二老爷下值归来竟敢上前去攀话,被她打了一顿后赶到院外做浣衣的婢子了。不想栖姐儿二人来了府上,这丫鬟竟被派去做三等丫鬟了。
她胆子大但想来也没有大到敢排编府上主子清誉的地步。
究竟有没有,这事倒是难办了。
不论如何她都要抱下栖姐儿,抬眸眼神示意看向南栖,意欲问她此事可是真的。
南栖见状明了柳氏的意思,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此事。
她与二表哥虽然关系过密,却是没有迈出最后那一步。
见了她否认,柳氏松了口气,没有便好,这样事就好办了。
柳氏上前一步,将手中捧着的金镶玉手炉递给站于一旁的巧儿,看向崔氏便道:“大嫂这话我却是不认了,若是世家中因一个婢子疯言疯语便要小姐验身为证,那这一切不就乱套了。”
“今个儿这婢子被人收买攀扯了王家小姐,明儿个那婢子受人指使攀扯李家小姐,我瞧稳婆无需再忙接生的事,直接在临安挨家挨户上门去替各家小姐验身吧。听闻朝中将蛮夷打的节节败退,过不了多久便要派使者入临安。若是让那蛮夷小国见了我临安的贵女都是这般不知羞,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天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萧氏发生了这档子事,明日便能传到世家圈子里去,倒时下人们有样学样。依我看,就该打杀了这挑事之人,大嫂宅心仁厚舍不得,那便将起发卖的远远的吧。”
柳氏一口气不停歇说了许多,她在与人吵嘴这方面所向披靡,向来没有输过。
依她看,这件事分明就是崔涟漪这小妮子撺掇的,偏生崔氏还要护着她。
见柳氏上纲上线,若她执意要验叶南栖的身,倒成了举国的罪人。崔氏面色铁青,一时与柳氏僵持不下。
“若是老身执意要查呢?”太夫人穿一袭菊纹暗绣上裳,头戴祖母绿镶黄宝石宝石。满头银丝盘起一丝不苟,拄着根拐杖被老嬷嬷扶着进来。后头跟着大夫人院内的大丫鬟常荷。
“母亲,此事怎就惊动了您。”崔氏睨了眼一旁的崔嬷嬷,知道了定是她生怕应付不了柳氏去唤的人。
她赶忙起身上前去扶着太夫人,小步慢慢走着将人扶着在主座上坐下。崔涟漪亦起身让至一旁,毕恭毕敬行礼唤道姑祖母。
“此事与你二人无关,坐吧。”太夫人李氏在绣榻主座上坐下,大夫人崔氏和崔涟漪坐在下首。南栖与柳氏站在下边。
见崔氏竟将太夫人搬了过来,险些咬碎一口银牙。二人斗法多年,每回太夫人都是偏帮崔氏。
“见过太夫人”“见过母亲”见李氏坐下了,二人不得不见礼。却见太夫人干瘦的眼皮微褶显得有些凌厉,听了后淡淡嗯了声也不叫二人起来。
崔氏见状心头好受了些,插嘴道:“母亲都是我无用,处理不好此事,还惊动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