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姐姐你在说些什么胡话啊, 萧二哥何许人也,五姓之首的萧氏所出怎么可能娶你呢。不会是你晚边吃多了酒认错人了吧。”崔涟漪以帕掩住惊呼,仿若听见了世上最好的笑话, 插嘴说道。
“而且你许是还不知, 我爹爹已经与姑母和姑祖母谈妥了,待衍哥哥回了就娶我进门。”崔涟漪拉着崔氏的胳膊, 半是宣誓主权半是撒娇着说道。
意指南栖痴心妄想,做梦都想勾搭她的未婚夫。结果晚边天色暗,灯火也暗,她吃多了酒糊里糊涂将旁人认做了萧衍。
虽说事情还没谈妥,但已去信给萧太爷,想来那边是不会不同意的。崔氏便也应下,表明此事属实。
她看向南栖,面上再和善不过,说出的话却是不容置疑:“你还是莫要胡乱攀扯了,既然你院上的丫鬟告发你,你否认与人行过苟且之事却又拿不出证据,那便让嬷嬷验身吧。”
崔氏一抬头眼神示意,摁着南栖双肩的那仆妇就要将抓起她两只胳膊将人拖拽到里屋去。
正是紧要关头,外头吵吵嚷嚷的,柳氏梳着高高的发髻,上扬的眉目拧起,来者不善。
“二夫人,二夫人您不能进来,奴婢还未去通传。”门边负责通传的三等丫鬟想拦住柳氏,却被一侧的王嬷嬷所扰。
终究是没有拦住,拉拉扯扯进了厢房里头。
一见南栖被那粗使婆子摁在地下跪着,柳氏上前去便扇了那婆子一耳刮子,留的长长的指甲修剪得宜,上了精致的蔻丹。
直打的那婆子哎呦叫唤,松开了压着南栖的手,两个粗喇的手掌捂着脸。须臾之间,那老脸便隆起来一块,隐约还可见一道血痕。
“柳茹燕你放肆。”见自己的人众目睽睽之下被打,崔氏觉得掌家夫人的权威和脸面被挑衅。
趁这个关头,柳氏身旁的巧儿连忙上前去将南栖扶了起来。语气关切轻声问道:“二姑娘你没事吧。”
只是刚刚被踢到的膝窝处有些发疼,南栖摇了摇头冲她笑道:“谢巧儿姐姐关心,南栖无事的。”
她在柳氏身旁站定,便见柳氏捏起帕子嗤笑了声:“大夫人真是好大的威风,也不知是听哪个贱蹄子说了什么风言风语,就欺负到我外甥女头上了。”
像是嫌话说的还不够直白明了,柳氏上扬的狐狸眸瞥了眼崔氏身旁做的崔涟漪意味深长道:“怎么,你崔元含的侄女是宝贝金疙瘩,我柳茹燕的外甥女便是你想打便打,想骂便骂的了。”
头一回被人这般指桑骂槐的说是贱蹄子,崔涟漪锦绣衣襟旁的小脸有些发白。
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柳姑母这话说得不对,是叶姐姐院内的丫鬟告发她与人有苟且。姑母只是在肃清内宅而已。”
“崔小姐真是好大的脸皮,我在同你姑母说话呢,你一个小辈插什么嘴,我看大嫂还是先管好身旁人吧,省的堕了博陵崔氏的美名。”
柳燕茹就是块滚刀肉,一上来便将崔氏气的胸口顺不上气,衣袖下的手指直直攥着那绣帕。崔嬷嬷见了连忙上前来替崔氏顺背,再递上一盏茶水,才好了些。
“二夫人,夫人素来有心悸的毛病,您就少说两句吧。”崔嬷嬷看不过眼,劝道。
柳氏哼了声,转身去瞧南栖,将她的双手拉起来,从头到脚瞧了一遍,连头发丝儿也不放过。
口中哭天抢地般哭道:“我可怜的南栖啊,姨母不在身边叫人欺负了你去。连这小脸都白了,是不是她们打你了,可疼,你与姨母说说。”
这话听得人嘴角抽搐,再是没品也不会去打一个姑娘家家。
崔嬷嬷见了这一幕,眼神瞥了眼立于一旁的常荷,后者会意不着痕迹地悄悄退了出去。巧儿瞧见了却是半点不慌,只是劝着柳氏道:“夫人,这般僵着也不是事,还是快些将事情理清比较好。”
话说到了正处,柳氏连问是怎么回事。
南栖只是摇着头道:“不知,今日在院中大夫人院内的丫鬟就来将南栖叫走了。一入院中就要治南栖的罪。”
“叶姐姐,是与不是,让柳姑母听一听你院中那丫鬟如何说的就知道了。”龟缩在一旁的连翘听了崔涟漪这话心头颤颤,有些害怕地瞧了二夫人一眼,低垂下头往大夫人那侧靠了靠将之前那套说辞又拿出来说了一遍。
话说的在理,只要去栖迟院内一问便知。且那些奇珍异宝是骗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