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以后,在他面前也日益娇纵起来。
仿佛是知晓了如何拿捏他一般……
再醒来时繁芜头疼的紧,一帘之隔,她看向车厢正坐的白袍少年。
见他端坐着,闭着眼眸。
她轻轻拍了拍脸颊,又猛地皱眉,她怎么可以在弗玉面前睡着的……
“墨繁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是刹那之间,那紧闭着眼眸的少年骤然睁开眼睛。
那眸光仿佛是能照得她无处遁形。
繁芜心下猛跳,手指紧拽着坐垫,身子本能后退。
她甚至在想不会是方才睡着的时候向弗玉透露了什么吧?
此时此刻她才嗅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花香,凛冽的若冰雪一般,深嗅时带着些令人感到刺鼻的晕眩感。
她惊诧地看向明王,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面对顾流觞时她尚且可以时时刻刻堤防着……
可面对这张脸时,她总是忘了去堤防。
她看到他唇角的冷笑,仿佛他已猜到她在想什么。
因为这张脸,所以她总以为他不会害她。
可是他不是竹阕乙……
在明白的这一瞬间,她的眼里满是愤恨。
弗玉将她眼里的恨意看得真真切切。
“墨繁芜,是你逼我用海花天香的。”
他知道她博览古籍,应该是知道这个的。
繁芜只觉耳中嗡鸣。
那双清眸浮现血丝,他为了查清她家的事,对她使用了的这种禁术。
配合海花天香的迷|烟,逼她说真话的禁术。
明明是夏季,她只觉比冬日还寒冷。
与豺狼虎豹博弈,远比她想象的要难……
他应该是一开始就想好对她用这一招了,可是他这么久才真正动手。
“你对我姐姐也用过是吧……”她开口,只觉得声音有些哑,“海花天香的果子三年才结果,所以你多等了三年……”
弗玉原本还没消化掉从她的梦话里套来的东西,听她猜的八九不离十,面上已是深沉。
他确实对繁花用过海花天香,她们家是机关图里最重要的一环。
百代工匠,只差这一步了。
三代明王的心愿,也只差这一步了。
“你不该这么瞒着我的。”他的眼里是盛怒,他怒的是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信过他!
原本只当她不知道,只当她当年才八岁可能真的不知道。
原来齐保、王祎,顾流觞和许昭之的猜测都是对的。
墨繁芜她不仅知道她家族的秘密,还不想交给他。
“为什么。”他冷厉的声音传来,双眸迸发着森寒的光。
繁芜害怕的后退,脊背已贴在了车壁上。
“究竟是什么理由让你如此不信我。”他说着已起身站起,又对车外大喊,“停车!”
车停了,再听不到车轮转动的声音,安静的能听到弗玉紊而乱的呼吸声。
繁芜已吓得面色惨白,她想强装镇定可怎么都无法做到冷静下来。
她看到弗玉向她走来,看到他猩红的眼。
却在下一刻,她跳了车,慌不择路的狂奔。
她只是害怕,害怕弗玉掐她的脖子……以前她为此受过好多日的罪,连话都说不了。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听到王祎骑马追在后面。
她知道他就快追上来了,也在他追上来的那一刻,她颤抖的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看到这和怀抱的主人时,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
“我就知道你在……”在西州城察觉到有目光跟着她的时候,她隐约猜到了。
竹阕乙本来是不近不远的跟着,注意到弗玉的车队突然停车以后,察觉不对骑马追来。
忽然见到繁芜往这处狂奔,他翻身下马迎着她跑来的方向走来。
就这样拥她入怀。
在王祎追上的刹那,她惊恐地颤声告诉竹阕乙:“他们发现了我的秘密……”
她看到竹阕乙眼底深处的惊涛骇浪。
她恍然清醒。
原来那一晚,不是梦。
醒来后,她还暗骂自己什么梦都敢做。
梦到他温凉的手抚摸她的肩颈,抚摸她的蝴蝶骨……
梦到他眼里的炙热与温情。
梦到他难以自制的呢喃。
原来那不是梦。
他确实是看到了她的秘密……
只是顷刻间,她再一次看到了这个男人对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