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将军他.....又何处尝不是痛苦。”
亲眼看着追随自己的兄弟一一惨死在自己人的出卖中,又屠尽柳府方知自己杀错了人,沾满了罪孽的双手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他。
薛瞻听得直呆在原地。
元棂愣住,久久无法回神。
身后同样不知真相的铺快亦是痛涕流面。
想不到真相是这般曲折。
“他痛苦,难道就不该死吗?”
刑生无言以对,他替他将军跪求老妇:“可那曜儿与煜儿又做错了什么,要替这段仇恨的牺牲品?他们自幼本就是战孤,只是我们收养的孩童罢了,求求你,放过他们,求求你。”
边说边朝她磕头,他额头用力的磕着地面。
几下就磕出鲜血来。
老妇似乎有一刻动容,但很快又被掩了下去,她眼神空洞地望向院外漆黑无星点的时夜空,喃喃道。
“天道本就不公,这世间从不缺无辜之人。”
刑生听言虚脱地趴在地上,崩溃低哭出声。
他恨,恨自己没有早些发现无忧是柳序世的遗孤,也恨自己没有阻止那一夜的屠府的将军。可这些事,他又如何预知得了。
元棂心间震撼,在老妇轻描淡写的字语间听到了十几年前的凄风苦雨,惨绝人寰的故事。
“唉。”
她重重的叹了一声,即便时神仙来了,都论不出对与错。
薛瞻暗暗擦掉眼角的泪珠,这是他下山来听过最惨一事。
都怪那个万恶的南蛮人,竟使如次下三滥的手段。
等等......
南蛮人?
“不好,虞姑娘有危险!”
薛瞻这才想起被陆殷带走的虞芯,他惊慌一喊。
元棂凝眉,他不提,自己倒真没注意到虞姐姐不在。
“她去哪里了?”
刑生猛地一抬头,与薛瞻对视一眼后,惊道:“被陆殷带走。”
元棂这才明白他们口中的危险何来,她沉着脸思索少许对刑生道:“你同薛瞻去找陆殷,我去找无忧他们。”
刑生消志的脸上终露出一丝生机,如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拽住元棂的衣角,“道长可以找到他们?道长你可千万要找到他们!只要你可以救回曜儿他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元棂蹙眉,她扶起刑生,很直接的陈诉道:“若是柳无忧已下毒手,我最多也只能替你带回他们的尸身。”
毕竟照此前来看,柳无忧似乎并不想放过他们。
刑生周身一震,脸色惨白三分,他沉默了稍许,只能有气无力地回二字:“多谢。”
看着几人快步离开庙堂后,堂中只剩下元棂与老妇。
元棂伫立在老妇身前。
想来此庙的三将军也是被她们抓了起来。
老妇阴冷的看着这个多管闲事的小道士。
忽然,元棂半蹲下来,她目光平静地盯着老妇的眼睛道:“我不论你们之间的谁对谁错,但我只知道,杀人者,且用如此手段杀人,即便她在人间死了是解脱,但下了地狱,你知道有什么刑法在等着她吗?”
说着,老妇的眼中果然一动。
元棂继续道:“照她目前的罪行来看,火坑,剥皮,寒冰,油锅,刀山,血池....”
越说,老妇越经不住恐惧的颤抖,这令她想起小姐在折磨那些人的时候,自己看到的景象。
只不过那时的小姐看不到,她看不到那些人惊恐的表情,惨腥的场面,所以无所畏惧。
但她早已胆颤心惊。
“别说了!”
元棂听话的止住了嘴。
“你....你若可以替小姐免去此罪,我...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在何处。”
元棂坚定的要了摇头,“不瞒你说,我在你家小姐身上看到了阎王的罗煞印,被阎王烙印过的人,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求不了情。”
老妇神色一淡,已是惊慌低泣起来。
只是元棂接下来一句,却又令她燃起希望。
“不过,有一个人应该可以救她。”
老妇猛然一顿,着急问:“谁?”
元棂抬手,指了指身后的金身,“三将军,若她肯用半灵的功德去抵你家小姐的业障,或许可以从轻发落。”
只是这从轻,还是需要她为那些无辜之人付出代价。
当然,元棂没有说出来。
老妇没有一丝犹豫,坚定道:“你放开我,我现在就带你去。”
元棂解开她身上的枷锁,从聚灵灯召出白竹同纪云小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