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
刑生失控的扑到妇人面前,兄弟的死是他这半年已来最不得触碰的痛。
他双目怒涨,气红的眼框夹着滔天的愤怒,他怒吼着质问眼前这个大家克服恐惧接纳的鬼。
“为什么杀了他们还要那样去折磨他们?!为什么!”
老妇人看着眼前这张狰狞的脸,她唇间颤了颤。
连符咒带给她的痛楚也被她心间那股无力的愧疚交替了下去。
她双眼浑浊,似乎透过崩溃的刑生在看什么,渐渐的,她眼底充满了悲伤与愤怒。
她张了张嘴,动了动,却又似乎发不出一丝声音。
过了半响,她嘶哑的声音才缓缓道出。
“无忧...小姐....是柳大人的.....后裔。”
第49章
此话一出, 刑生当即呆在原地,他直愣愣地看着老妇,似乎想起什么惊恐的事, 踉跄地退了两步, 猛地跌坐在地上。
脸上的悲伤也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是一股震惊之色。
老妇似乎很满意他当下的神情, 一阵报复的快感闪过脸上。
她咧着嘴冷笑着再一次强调着:“她就是当年唯一一个没有死在你家将军亡魂刀下的小女孩,柳无忧。”
其他铺快闻听此言,脸上皆是一惊。
那孩子, 竟一直躲在杀父仇人的眼皮子底下。
在场唯有元棂跟薛瞻一脸不解。
刑生不知过来多久才找回自己震失的声音, 此刻的他半垂着眼帘,没人看得清他的神色,只注意到他的双肩微微颤着。
“所以.....无忧是故意接近曜儿,故意接近我们, 只为了找机会杀我们,是吗?”
老妇冷哼一声:“杀你倒不必, 我们只是想让将军尝一尝挚爱死在眼前是何感觉罢了。”
刑生闻言, 突然崩溃地抬起头冲向老妇,也不顾上她身上的怨气, 伸手就去抓她的双肩, 嘶吼道:“煜儿跟曜儿有什么错!他们一直真心待无忧, 也一直真心相待你, 你们怎么对他们下得去手?他们去哪里了?快说无忧将人抓到哪里去了?啊?!!”
老妇人听着他那句句真心,思起那两孩子这十几年来,对自己与小姐的温暖, 心中也露出一丝悲痛愧疚,她忽沉默地听着他嘶吼。
元棂皱着眉, 上前拉开失去理智的刑生,“你先冷静一下吧。”
刑生被她拉退两步,扭头犹如抓到一根稻草一样,跪在元棂身前,乞求她:“道长,求求你,救救那他们吧,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薛瞻看不下去了,他走过来扶起是刑生,安慰道:“你先起来说。”
元棂听他与老妇人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的,她未知前因后果,也不敢贸然出手。
只能道:“你且说明原由,我再作打算。”
刑生一愣,竟一时不知从何启齿。
老妇人见状嘲笑一声:“怎么?你没脸讲吗?没脸说,我来说。”
刑生如鲠在喉。
“当年南蛮休战,那南蛮细作却偷偷潜入城中,在阳江上流下了毒,阳胪的百姓本就靠饮阳江水而活,只过了两日,全城的五万百姓就惨遭毒手,那南蛮将军派人送来书信,要求只要送上将军的头颅就可以送上解药,可是柳大人又如何下得去手,却不得那同样中了毒的小知县,为了自救,就偷偷派人送去边防图,那南蛮如约送来解药却在同时偷袭了军队。”
“柳大人解药都来不及服用,便领着城兵取解救,谁知道最后也只能救回三千人。将军同其他两万七千人全都葬送在阳江边,鲜血染了半个月。后来柳大人只因有愧于将军,不愿服解药,并将此事上报给了朝廷,最后朝廷生怕此事公告天下,会遭他国嘲笑,便只是偷偷斩了那知县。”
说到这里,老妇人忽然悲痛一呜呼,“可你们那个将军又是如何待柳大人的?他磨刀霍霍,亦不听解释,只半个时辰屠近柳府近百人,若不是那张公文书为老爷证清白,只怕此刻小姐也早已灰飞烟灭了。”
“你以为你们将军自此守着阳胪城,为百姓消灾解难便可以抹去他灭柳府的事实吗?他是成了百姓口中的大善人,大好人,可老爷呢,老爷的冤屈又有谁替他平?老爷心心念念的百姓,又替他做了什么?世人只知三将军,无人犹记柳序世。”
老妇越说戾气越大,她满眼憎恨。
刑生早已泪流满面,他张了张嘴,无力地替他的将军辩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