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不就是剑仙装逼录里的美强惨男主吗, 悟剑修道死女主后,开始了吊打中原修仙界, 横扫幽都魔界的光辉之旅。
可真要说起来, 谢辞到底是什么人, 江横眼下竟是有些答不上来了。
江横只知道躺床上的这个人性命垂危, 是他的师弟。
还有。
他不能死。
江横换了个说法,询问鹿鸢, “小神医的意思是, 我师弟仙魔两道双修,如今两股力量混乱互冲, 是以束手无策对吗?”
鹿鸢点头,“是。世间仙魔两道双修者不少, 但真能做到的,在过去只有一人, 我师尊曾见过。”
江横知晓她口中之人便是晏西楼, 想来晏西楼大概也经历过谢辞今日所历之劫, 说不定便是鹿鸢的师尊出手相救!
江横悬着的心稍稍平静了几分, 语气紧张而不失谦逊礼貌地问:“那可否请鹿姑娘的师尊一试?”
鹿鸢抬了抬水汪汪的大眼睛, 盯着江横看了一瞬, 嘴角往下一撇,有些难过。
“若我师尊还在,大概会愿意救谢公子的。”
师尊曾在黄云天阙受过许慕恩情, 如今谢辞为许慕挡劫生死不明,若师尊还在, 定是愿意还这份恩情的。
江横面露哀色,眼睛里光采渐渐黯淡了,“鹿姑娘的师尊不在弥河鬼市,那是在三途和阴山鬼市吗?我可以去寻他的。”
鹿鸢摇头,想起往事仍觉心痛,幽幽叹了口气,少女明媚的脸庞也沉闷伤怀了几分。
“我师尊是玄心仙君温宿,当年师尊在云崖草庐不肯救别川先生,被神都太子震碎元神,死后不入轮回,魂魄不入鬼市,不然的话。”
她顿了顿,望向床上危在旦夕的年轻人,叹息不语。
艹。江横内心将神都太子咒骂了千次百次,温宿如今不存,他该如何。
江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鹿鸢自进屋到现在说的每句话反复思考了一番。
他推断出一个结论,温宿救过与谢辞情况相似的晏西楼,而且鹿鸢极有可能就在一旁目睹过此事。
江横弯下腰背,朝她拱手一拜,再三恳求,“玄心仙君妙手仁心,悬壶济世。昔日也曾救过晏西楼,想必鹿姑娘亦是杏林春暖,多少也有几成把握,何妨一试呢?”
鹿鸢朝他眨眼一笑,弯了弯樱唇。
她很喜欢和江横说话,自今日见他第一眼起。虽然他此刻是慌忙紧张的,狼狈又疲倦,可她能感受到江横身上有一缕温暖的气息在吸引她。
鹿鸢走到床边,悬针束脉,走遍谢辞周身。发现他身上不仅是魔气与灵气在互斥,还有天劫之中伴随的神罚之力的余劲,三股力量聚在一具躯体之内,互相排斥争夺着,这样耗下去,他要么力竭而死,要么失去意识走火入魔。
若是前者,死了也就算了。
若是后者,恐怕要给修仙界带来一场浩劫。
当年师尊便是惧怕晏西楼控制不住体内三股力量给修仙界带来杀戮,所以才出手相助于他。纵是那时晏西楼没有失去意识造下生杀罪孽,可后来登入神庭也是创下了不少弥天大祸。
也不知师尊至死,有没有后悔救他。
今日选择来到了自己手中,鹿鸢静看床上躺着的清俊美貌的男人,心情复杂,出手还是不出手,是一个问题。
她不想出手,但也不忍见江横如此悲伤难过。
鹿鸢抿抿嘴角,扯了扯江横的衣袖,小声提醒他:“照我看你是打不过你这个师弟的,与其等他走火入魔后造下不可挽回的恶果,不如当师兄的快刀斩乱麻,替师门守住清誉。”
江横正儿八经地看了眼小姑娘,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
“谢师弟于我有恩。”
鹿鸢语气烂漫,“今日你杀他,阻止他日后疯魔,当作报恩。”
“……”江横无语,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满心焦虑与难过之情也散了不少。
“不可。”江横终于扬起没什么血色的唇角,眼眸点染了几分笑意,整个人温柔的如同明月清辉。
明明江横与别川先生长得不像,但是笑起来时身上的气息,再次让鹿鸢沉迷了几瞬。
“至少在我看来,谢辞比我的生命还要贵重的多。我绝不会看着他死的。如果他当真如姑娘所言,日后疯魔,那江横便随他一起疯魔。”
“欸,你这人!”鹿鸢气得跺跺脚,摇摇头,发间簪花玉带随风而动,一张小脸满是遗憾。
“还请鹿姑娘出手相救,江某不胜感激。”
说着,江横取出谢辞那只装满了槐币的乾坤袋,递给小姑娘:“请鹿姑娘,施恩。”
鹿鸢抬眼看着江横的手,纤长有力,笔直漂亮,而他掌心放着一只染血的乾坤袋。
她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