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早就看裴绍行不顺眼了,思来想去,在岭南能和裴绍行对抗的只有王府世子了。
莫无衣的记忆很快穿越到了十数年前,岭南王还在世的时候,她还是莫家的千金小姐,与赵玄珩可谓青梅竹马,也就在裴绍行来了以后,赵玄珩就莫名其妙地淡出百姓视线了,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你是说……把玄珩哥哥弄回来?”莫无衣想到赵玄珩,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这些年家族变故,她沦为山匪,就算赵玄珩回来了,也未必认得出她,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帮她报仇呢。
胖子眼珠滴溜溜转着,继续撺掇,“寨主,您就不要多虑了,迎回世子大人才是正经的,凭你们的交情,还怕他不肯帮你吗?”
莫无衣到底年轻气盛,一拳砸在掌心上,“好,就按你说的办,先想办法联系上玄珩哥哥那边的人,咱们来个里应外合。”
裴绍行倒下了,她就不信他不回来找她,莫无衣甚至开始期待那一日的到来,没注意到胖子脸上浮现的一抹诡笑。
另一边,裴绍行还没把洪福寨放在心上,阮生却有些担忧,“公子,这洪福寨虽说是山匪不足为惧,但她们毕竟占了最重要的山头,把持着进入岭南的必经之地,咱们这一次会不会做得太过了,万一她们心生反意……”
“所以我叫你派人盯紧洪福寨。”裴绍行脚下一步未停,“洪福寨接来下有任何风吹草动,速速来报。”说罢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眼下再没什么比陆云舒更要紧的事了。
一路被人惦记着,陆云舒连打了几个喷嚏,住惯了京城,很难适应岭南的瘴气与温差,这才在山里头住了一晚就病了。
司柳与阿福两人因为宿在马车里,感染的瘴气比陆云舒严重,这会儿都靠着车壁休息,一阵寒一阵热的,不得已之下她和裴应淮翻出了暗格里的两床被褥给她们披上,做完这些,陆云舒又打了个喷嚏。
裴应淮在这里生活了几年,身体早就适应了,看着一车病恹恹的三个人,主动将身上的被褥脱下来给陆云舒披上,“阿娘多穿一些,夜里冷。”
陆云舒打了个寒颤,“再忍忍,马上就到客栈了。”阿福倒下了,只能换她来赶车,也顾不上这是哪里,就近寻了间客栈。
裴应淮夹在陆云舒与司柳中间,一左一右搀着两个大人走到了柜台前,他没钱,但是这张脸有钱,掌柜一看到他,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帮他扶住两人,“居然是小公子啊,您怎么自个儿来住店了?裴大人呢?”
裴应淮与掌柜显然是旧相识,向掌柜一一介绍,“我爹在忙,这是我阿娘,另外两个是我阿娘的仆人,劳烦掌柜腾出三间房。”
掌柜一听居然是裴大人的妻,脸上谄媚的笑意更浓,“原来是裴大人的夫人,小的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您快请。”
陆云舒难以置信地看向裴应淮,好小子,竟然将她们引到裴绍行的地盘上了,但此时她难受得提不起半点力气拒绝,只好任由她们扶着自己去了客房。
裴应淮神情严肃地交代道,“我阿娘生病了,我要留下来照顾她,可以再麻烦您跑一趟,把我爹爹找来吗?”
“不必麻烦了。”门外裴绍行快步而来,从小厮手里接过陆云舒的胳膊。
裴应淮大喜,“爹爹!”
自打进了岭南地界,他就沿途做下标记,没想到爹爹来得如此及时。
此情此景,陆云舒还有什么看不懂的,万万想不到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裴应淮你……你个混蛋……”
她指着裴应淮的手都在抖,裴应淮赶忙躲到自己爹爹身后,“阿娘,对不起……”
裴绍行将陆云舒打横抱起,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银子我照付,店就不住了。”
他住的地方就在官邸后一条街,当他抱着人回去时,又一次和莫无衣打了照面,只是他没说话,仿佛没看到一样从她旁边走过。
莫无衣怔怔望着他的背影,隐约还能看到他怀中女子的面容,明艳娇丽,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绝色。
……
多日奔波令陆云舒心力交瘁,又中了瘴气,哪里还撑得住,不知不觉的就昏睡在裴绍行怀里。
裴应淮则迈着两条短腿跟在后头,顺道找了大夫,裴绍行刚把人放下,大夫就上前诊脉,所幸陆云舒的病情不算太严重,休养几日就能痊愈。
倒是司柳与小厮阿福严重些,还得扎针多观察几日,不过这些都不是裴绍行在乎的,他要的陆云舒平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