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长大后的赵玄珩依旧视汝宁侯府为敌,甚至产生了执念,所以他要扳倒汝宁侯府,袁暮白不敢有异议,但他要赶尽杀绝,袁暮白做不到,更何况其中还牵扯了一个自始至终无辜的陆云舒。
赵玄珩在片刻的错愕后,突然笑了,眉宇间满是嘲讽,“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种,怎么,看上那个女人了?”
袁暮白迎上他的目光,不避不让,“是,暮白确实心悦于她,但也仅此而已。”他只想和往常一样,偶尔见她一面,说三两句话,足矣。
他坦坦荡荡地承认自己的心意,反叫赵玄珩不悦,面上挂着不屑一顾的笑,袖子中的拳头已捏得咯吱作响。
他憋了一口气,等出了回春堂,一拳砸在墙面上,生生砸出一个凹陷,但这显然不足以发泄他胸中的怒火。
他变了?居然敢说他变了,若非如此,谁来替王府报仇?靠那个心慈手软的袁暮白吗?
赵玄珩越想越气,又朝墙上砸了几拳,砸到拳头渗出丝丝缕缕的鲜血也不为所动,眼前一次又一次闪过陆云舒的脸。
“还真是个麻烦女人……”
低声说完这句话,赵玄珩慢慢转过头,巷子尽头赫然站着一个华服女子。
丹阳郡主轻哼了声,“按你的计划行事,结果你也看到了,不仅陆云舒毫发无伤,裴绍行还升了官。”
赵玄珩正在气头上,丹阳郡主还不知好歹地凑过来阴阳怪气,又一次拿陆云舒说事,几乎是瞬间就点燃了他狂躁的杀意。
第48章 垂危
赵玄珩斜了她一眼, “你质疑我?”
“不是质疑,”丹阳郡主双手抱臂,美眸中充斥着对他的轻蔑, “而是可笑,笑我自己怎么就轻信了你, 大费周章把陆家人弄到京城来, 结果呢?”
“陆云舒下狱一日就被放出来了,本郡主反倒成了燕王追查的眼中钉。”想到燕王派来的人不依不饶拿她问话,甚至惊动了她夫君与忠义伯,丹阳郡主就感觉浑身气都不顺了。
要不是最后由忠义伯出面挡下此事,将罪过推到了陆家身上,她还真没法全身而退。
“所以呢?”赵玄珩没心情听她倒苦水,“凡事都有风险, 夫人赌输一次,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
丹阳来找他当然不是倒苦水这么简单,虽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向他摊开掌心。
赵玄珩怒极反笑, “你脑子坏了?”
“为了配合你的计划,我可花了不少钱。”事情一旦做了,那种羞耻感反而淡了, “你该庆幸最后关头我没把你说出来,否则的话, 燕王对你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你想说什么,我能拦得了么?”听出她话里的威胁之意,赵玄珩全然不惧。
丹阳郡主见他不上套, 便厚着脸皮道,“就算你不管燕王, 那你总该收拾下烂摊子吧,现在陆家那帮吸血鬼又找上门了,害我浪费了几百两银子,这笔账,说什么你也得补偿给我。”
赵玄珩生平还是第一回听到这么好笑的事,“这本就是一场赌局,输了的人,怎么有脸叫人赔钱呢?”
丹阳郡主也怒了,“好,既然这笔账没人认,那我只能去找陆云舒那个贱人讨了。”狠狠一跺脚转身离去。
“你站住。”赵玄珩呵住她,那双总是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眯起,闪烁着一丝锐芒,“管好你的嘴,要是敢胡言乱语……本世子不介意让你做一个哑巴。”
丹阳郡主脚步一顿,柳眉上挑,“你不说我都险些忘了,在公主府时,世子可是为了陆云舒大打出手过,现在想来,你很在乎她吧?”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赵玄珩面上依旧镇定,嘴角扬起邪笑,眸底却是骇然的杀气。
丹阳郡主还是不了解他的为人,不明白他此刻已动了杀机,还在不断地激怒他,“我实在好奇,她若是知道是你把陆家人弄来了,也是你害她入狱,她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在赵玄珩近乎吃人的目光中,丹阳郡主脸上扬起胜利者的得意。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赵玄珩终于收起了面上玩世不恭的笑,眉头一压,眸色登时凌厉无比。
丹阳郡主一向目中无人,自视甚高,又怎会把他的警告放在心里,走到街上随便抓了个人询问出清雅居的位置,便朝着所指的方向而去。
正好是用晚膳的时辰,司柳和胭脂都在小厨房里忙碌,陆云舒便亲自过去开门,见到来人是丹阳郡主,她的脸色陡然沉下,“你来得正好。”
丹阳郡主歪着头,“怎么,你想来找我寻仇?”
“陆家人,是你找来的。”陆云舒这次没有疑问,而是肯定,“假扮官差的那帮地痞,也是你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