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丹阳郡主终于亲口承认,“但就算你知道是我干的,又能把我怎么样?你还不是无凭无据。”
面对她的挑衅,陆云舒依旧是淡淡地道,“他们都被抓起来了,不需要多久,就能把主谋交代出来。”
丹阳郡主掩唇轻笑出声,“你还是太天真了,本郡主行事不喜欢留下任何隐患,他们,不会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了。”
陆云舒平静的眼眸动了动,“你把他们杀了?”
“与其同情别人,不如多想想你自己吧。”丹阳郡主不置可否,“要不是陆家人留着还能膈应你,我早就送你们一家三口去团聚了,真是可惜了……这次你没死。”
因为愤怒,陆云舒的身子都开始微微发颤。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应该很感兴趣。”丹阳郡主很满意她的反应,便又多说了些,“你这次差点死了,罪魁祸首,可不止我一人。”
陆云舒眼眸乍然闪过一丝寒光。
丹阳郡主笑吟吟的,“想知道?五百两。”
起初陆云舒还以为能等到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结果丹阳张口就要五百两,立时打消了她的念头,“五百两买个消息,你当我傻?”懒得继续周旋,她反手就要关门。
丹阳急忙拦住她的动作,“他可要害你,难道这个消息还不够值钱吗?”
“除了你,我还真想不到有谁能恨我至此。”陆云舒冷冷说完,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叫丹阳郡主碰了一鼻子灰。
丹阳郡主咬牙切齿,“陆云舒,你会后悔的!”
门后之人并不在意她的威胁,径直往堂屋里去。
陆云舒是否后悔暂且不知道,但丹阳很快就后悔了,前头被一道黑影挡住去路,对方朝她步步逼近,丹阳只得一步一步地后退,瞳仁深处迅速蔓延出恐惧。
“你、你是什么人?”说话时她才发现,自己牙齿都开始打颤了。
来人披着黑色斗篷,青面獠牙,喉咙深处发出诡异的笑声,那笑声听得丹阳郡主毛骨悚然,“是赵玄珩,赵玄珩派你来的是不是?”
黑衣人没有答话,猛地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寒光映照在丹阳郡主的瞳孔里,瞳仁骤然一缩,人便昏了过去。
黑衣人跨过倒地的丹阳郡主,缓步往巷子深处走去,拐进另一条巷子后,身上所有黑色血腥褪去,露出一张陌生却干净的面庞,他站定在一堵门前,与里头的阮生眼神交汇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确保无人发现阮生才折回屋里,也就在他回屋后的半刻钟后,一个人头从角落里探了出来,望着清雅居高悬的匾额,鬼鬼祟祟地绕到了墙角下,趁着四下无人经过,踩着水缸摇摇晃晃爬上了墙头。
就在他将要翻过院墙时,隔壁院里也探出一个脑袋,小小圆圆的,眼神却凶狠,“阮叔叔,有坏人!坏人要进阿娘家里偷东西了!”
裴应淮这一声嚷嚷不仅吸引了阮生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陆云舒几人的注意,陆云舒几人快步往院墙处走去,就看到了一只脚跨进院墙的陆向松。
司柳气不打一处来,抄起靠在墙角里的扁担招呼过去,陆向松惨叫一声便摔了出去,司柳以为是自己打中了,赶紧开门出去抓人,就看到他躺在地上,捂着另一只血流不止的小腿哇哇大叫。
隔壁阮生和裴应淮都出来,两人手里各执一柄匕首。
陆云舒下意识看了过去,以为是阮生动的手,没想到却是在裴应淮手里看到了血迹,顾不得她与裴绍行已经和离的事实,她拽过裴应淮呵斥道,“小小年纪的,你怎么敢动手伤人?”
她抓起裴应淮血淋淋的小手,取出那柄染血匕首,质问他,“你爹就是这样教你的?”
裴应淮被她严肃的模样吓到了,讷讷点了下头,旋即指着陆向松,“阿娘,是他,他是坏人,他要翻墙!”
“不管他是不是坏人,你都是个孩子,怎么可以动手呢?你就不怕一个万一……”陆云舒也是气到了,张口便没了分寸,语速又快又凶。
裴应淮湿漉漉的眼睛里很快就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得不肯哭出来。
意识到自己过了,陆云舒收敛神色,“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匕首是留着保护自己的,而不是拿来伤人的。”她把匕首捡起,用手帕来回擦拭干净了,才塞回裴应淮手里。
裴应淮甩开手,陆云舒以为他在同自己置气,下一句话击溃了她的心防,“这是爹爹给我防身用的,也是用来保护阿娘的,现在就送给阿娘吧,若是以后爹爹不在了,我也不在了,阿娘又遇上坏人了,就拿它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