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停下了步子,我进了军帐后,左思右想都觉得生气,见着副将那呆头呆脑的样子,没忍住跟他算了一笔账。
盘算完整件事情后,也颇有无奈,皆是云笙月从中搞的鬼,但自家小妹的德行没人比我更清楚,她那脑子想不出如此七歪八绕还完全的计划。
那就只有温知许了。
可我到底是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所幸这几日还算安稳,就算我不在他们也能应对。
行军途中,军队会在中途整顿歇息一两日。
恰巧赶上的这日,还是第一日。
温知许昨日热脸贴冷屁股也若无其事,一如往常地来寻我。
我也懒得再与他说些什么,便由了他在一边。
“温知许温知许!”
在处理公事时,听到帐篷外有小老鼠叫。
“温知许——温知许!!!”
小老鼠越喊越大声。
身边的大猫岿然不动。
我偏头看了一眼温知许,他回以一笑,还反问道:“怎么了?”
我冷笑一声,应道:“没怎么,看看你想不想抓老鼠。”
“抓老鼠?”
“对啊,”我讽笑道,又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飘向外面,“外面不正有一只发怒的小老鼠吗?”
“……阿星,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我哪敢生温大人的气,温大人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我等凡人可不敢。”
云笙月还在外面喊,似乎失了耐心,连藏都不藏,声音越来越响:“温知许!你不能这样啊!”
“不能怎样?”我睨向他。
他俩之间背着我的秘密太多,很可疑,分明小妹与他并没多少交集。
温知许还是笑,只是笑里似有无奈:“不知道。”
还在骗人。
我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命人把云笙月带走。
罚是得罚,我也得受罚,将领无故地缺了那么多日,若是凭着自己身份免了责罚,军纪便是一纸虚设。
跟随行军前进了两天后,总算到了都护府。
温知许和云笙月怎么赶都赶不回京城,云笙月也就罢了,温知许有官职在身,怎么还这么清闲。
自去领了军棍五十大板,再起身时只觉得哪儿哪儿都疼。一旁的士兵作势要来搀扶,被我挥了挥手撵走了。
身子还没这么弱。
在回屋时,正巧见温知许和云笙月在屋前的院子里争吵。
我顿了顿脚步,隐在角落里。
“都怪你!我兄长现在都不理我了,还要罚我去洗衣服,这么多衣服!”她夸张地比划了一下,“我怎么可能洗得过来啊!”
“要是不洗,他就要赶我回去了!”
温知许没说话。
“温知许,温哥哥,哎呀,不是你出的主意吗,不是你说你对我哥存有爱慕之心……”
我忽然想回去再领五十大板。
温知许还是没应声,云笙月显然急了起来,又拍又打,扯着衣袖前后晃着。
“你不能这样过河拆桥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温知许叹了口气,轻声地说,“我也没办法呀。”
“你怎么会没办法?你可是那什么新科探花郎,很有才华、很聪明的,你……”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我从角落里显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回京城。”
云笙月即刻就哭了起来,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我没去看温知许,之前有所察觉是一回事,现在被戳破了窗户纸又是另一回事。
心里乱成一团麻,好烦,早该把他们赶回去的。
6
因着背上的伤,这几日时不时地就得唤人来上药。
温知许就借由上药的名头进来了,指尖的温热混着药膏的凉意,碰上伤口又麻又刺的痛意,感觉奇异,我难耐地“哼哼”了几声,扭头便对上温知许那双含笑的多情眸。
我:“……”
我:“!!!”
也顾不得药还没抹完,我就爬起了身:“你怎么来了?”
“阿星不肯见我,我便只能如此了。”
我咬牙切齿,之前那股烦躁又涌上心头:“既然知道我不想见你,那你还不快滚?”
“可我不明白,”他岿然不动,“阿星为什么忽然不想见我?”
“啊……难道是那日与云小妹的……”
再多听一句,我的脑子就会难受得裂开,我忍了忍,将药从他手中夺去。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先前待你和善,是看在你是我妹婿的份上。
“我本就是这性子,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温知许“唔”了一声,起身不走,却是俯身向我。
“所以阿星知道我对你心存爱慕,现在又羞又恼的模样,像只炸毛的小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