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说完,我沉默地又将抹布给他塞了回去,他满眼的难以置信,怒火中烧,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我又将红盖头盖了回去,阻隔了视线。
顺带又找了根麻绳将他捆得更牢固了些。
在走之前,我又莫名很欠地退了回来,站在他面前掀起红盖头的一角,与他面对面,屑笑了一声。
“你不知道吧,那个美女其实是我夫人。”
好吧,我承认错误,但是不可否认,这样真的好爽。
似乎就懂了为什么小妹那么爱看庶女重生打脸众人的话本子。
4
走出屋子时,似乎一夕之间全变了。
官兵与那些小土匪混打在一起,我刚想走,便被一个躲在角落的小哥拽住了。
“你走什么?”他神情急迫,“那些官兵不知怎的就打上来了!抓来的人也全被放走了,大王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去告诉大王?”
我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礼貌地应了他一声,然后把他一击打晕,用麻绳绑住手脚,丢进屋子里。
顺带在走之前,把屋子大门的锁上缠了个结。
将夺来的衣物脱下扔在角落,抄着来时小路下山,果不其然就见温知许在不远处。
他站在一颗枯败的树边,树生不出叶子,苍凉得很。阳光自上而下铺洒下来,他正站在金色的光辉处,从枝丫间漏出的光影正巧映在他肩上。
温知许微微地转了身,见我靠近,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先前交给那对老夫妻的令牌。
“阿星来得好晚……”他倏然止住了话音,上前一步握上我的手腕,将军令牌掉在地上,我“诶”了一声想去捡,却被他紧紧地攥住。
上下左右仔细地翻看着我的手,好看的眉头蹙起,厉声质问:“是谁伤了你?”
“没谁,我……”
“是谁……”温知许咬着牙,面色阴沉,神情可怖,“是那个土匪头子?”
“是我自己一不小心……”
“真该将他千刀万剐,分明……”他声音低了起来,“分明这一次哪里都很顺利,怎么会受伤的……”
“真该将他们都……”
我:“……”这人发什么疯?
见他听不进人话,我的耐心也告罄,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因为他抓得实在太紧,反而牵动了他整个人向我倒来,我下意识地便张开了另一只手,环在他后背。
温知许撞进我怀里后,似乎浑身一僵。
虽然我初时并不是想抱他,但现在抱都抱了,我也只能顺从地拍拍他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安抚他。
“好了好了,冷静一点。
“没有人伤了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划破的口子。”
“……真的?”
“真的真的,我没那么无聊还来骗你。”
我无语望天,寻思带孩子真累。
温知许静默片刻,终于恢复正常,我这才弯腰去捡掉在地上令牌,拍了拍灰收好。
不远处寨子里的风波已然平息。
参与感极低啊,不过顺利就好。只是温知许方才的只言片语里边,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不想掺和进这类事情,太过耽误时间,没跟官兵们打照面,我们就兀自下了山。
山脚小路口边,那对老夫妻还候着,先前被土匪踹得狠了,他们此刻还扶着腰,相互搀扶着。
见我们来了,面上展露笑颜,眼眶通红,泪也止不住,一个劲儿地想跪下道谢。
我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了,最后还是盛情难却,收下了他们自家酿的老酒。
只是今日这事情总给我一种不真切的实感,太过顺利,似乎每一步都在某人计划之中。
温知许倒是诚实地托出了他的小计划,趁我去城中购采物品的时候,他便安排好了这一切。
我狐疑地看向他,这么短时间计划便如此缜密,很难说服我。
结果他也只是无奈地笑笑,道:“先前做过相似的梦,初时我也讶异,梦怎么会与现实如此相像。
“但现在看来,做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阿星何必再深究呢,说不定只是冥冥之中……”
再怎么问,他也一口咬定是曾经做的梦预知了现在的情形,我也毫无办法,只好将此事放在一边,容后再说。
捎上老夫妻赠予的酒,驾马西行。
这几日耽误太多,我心中焦虑更甚,虽然这几年天下太平,边境也安稳许多,但一想到小妹那个顽劣的性子,我又头疼得紧,生怕她惹事。
于是在路边稍作歇息时,我便开了那壶酒,对月小酌了几口。扭头便见着温知许闷闷地靠坐在树边,我几度斟酌,终还是行至他身前,将那壶酒递他面前。
“喝点?”
他应声抬头,眼边还有先前抹的红影,在银白的月光下显得瑰丽又娇媚,却并无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