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山林的幼虎就能站到这么高的位置, 实在让人妒忌。
据说, 打了这么一场大胜仗,颂军的伤亡却是出奇的低。
这还是人吗?
荣禄伯纳闷, 其他曾经主和的官员也纳闷。
老天爷就这么偏袒陶玠?
他成为大颂最年轻的状元还不够, 非得在军事方面也赋予他非凡的天赋, 武力值也是惊人,能把呼延宗瀚这么堂堂一员虎将亲自斩于城下。
尤其让人眼红的是, 官家还给陶玠升了官,由从四品宣威将军升为正三品上,封为冠军大将军,赏银千两,良田百亩。
无论后事如何, 陶玠指挥的这一仗注定要载入史册了。
官家不仅嘉奖了主将, 从监军、副将到校尉、兵士,皆按上表的战报论功行赏。
比如杜袅袅受到的赏赐是十两金碗两只, 丝绢千匹,玉如意一对, 良田百亩。
赐给杜柒柒的则是鱼泉宝剑一柄,夜明珠两颗,三进三出的小院一座。
陶夫人听闻了河西大捷的消息,和女儿相拥喜极而泣。
陶琦自打兄长离京,便搬回了陶府居住。兄长大胜后,每日都有百姓自发来陶府门口送定胜糕、鲜花、果蔬,陶家在民间的声望到达了空前的高度,就连他开的奶茶店,生意都兴隆的不得了,全是沾了兄长的光。
不过这次大捷,想必也不全是兄长的功劳,嫂嫂陪同兄长,肯定出了不少主意,只是不知柒柒在北境,过得怎么样,能不能适应那边的气候。
陶琦这般想着,陶夫人哪里会想不到,高兴之余便张罗着备下厚礼,去杜府拜会杜老太太。
杜府,官家赐下的奖赏刚派人送到。
杜老太太看着那些金碗、夜明珠、玉如意,脸上的皱纹都笑的带了花,李月娘和玫娘从旁陪着,也是眉目欢喜,自从杜家姐妹离了京,几人好久都没这般高兴了,神情透着松快惬意。
陶家三口坐着马车,郑重其事到杜府祝贺。
杜老太太亲自到门口迎接,见陶夫人下车,热情地迎上去,众人相见皆是喜气连连。
“老太太身体康健啊。”陶夫人笑道。
杜老太太:“前方打了胜仗,官家派人送来不少赏赐,老身心情舒畅,身子骨也硬朗。”
陶夫人:“人逢喜事精神爽,要说咱们玠儿和袅袅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官家封袅袅做监军,可真是封对了。”
众人相视而笑,杜老太太:“请。”
陶夫人:“老太太请。”
两人相携进屋,到了主厅,众人闲话家常,好不热闹。
陶家三口在杜府用了饭,对杜老太太手艺赞不绝口,亲家的关系又近了几分。
羌国,上京城,朝廷的气氛略显凝重,与汴京城恰恰相反。
文武百官列队整齐的大殿,庄严肃穆的风格,造型奇异的金铜器皿,彰显着与大颂不同的文化。
羌国皇帝萧杌术高坐于皇座上,神情严肃,古铜色如满月般饱满的面容浮现出沧桑的细纹。
这位年近半百的皇帝目光淡凉,注视着御前下跪的将军。
“呼延昊,你儿呼延宗瀚竟败于颂军之手,折损我羌国六万大军,你们呼延部族该当何罪?”
呼延昊单膝跪地,锦帽貂裘难掩他此时的颓然,作为羌国曾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他会有此境地,全因陶玠带领的颂军与其子呼延宗瀚的河西之战。
那一战,他们呼延家败了,他儿子没了,呼延部族的脸也丢光了。
往日里远远不及他们呼延家的其他部族趁机落井下石,风言风语传着闲话,呼延部族这些年站在羌国武将的顶峰,荣宠无限,一旦呈坠落之势,多少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暗地里拍手称快。
于情于理,他们呼延家都急需赢得一场战争,一雪前耻,一是为堵住悠悠众口,二是为了给羌国和帝王一个交代。
“圣上请息怒,臣愿领兵亲赴前线,夺回河西,手刃陶玠,替我儿报仇。”
萧杌术等的便是这句话。
“好,老将军请起。陶玠领兵五万,朕也赐你五万精兵,呼延部族可不要再让朕失望了。”
“圣上放心,臣定当一雪前耻。”
呼延昊很清楚,皇帝言下之意是在点他,此去灭陶,只能胜,不能败。
他神色肃然,眼神中带着悲愤,更多是清醒。
萧杌术点点头,状似平和地叮嘱道,“陶玠善用计谋,老将军此次带兵前去,务必小心,切莫中他的奸计。”
“是。”呼延昊垂眸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