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竟然叹了一口气。“又被发一张好人卡。”
傅集思继续开着玩笑:“满五张兑换神秘大礼。”
陈感知却当真了。“什么大礼?”
“神秘大礼。等你集齐五张就知道了。”
她轻描淡写地讲自己的感受,把过去的一半就放在过去,另一半提炼出来修成新的篇章。陈感知觉得,这张好人卡应该发给傅集思才对,这么不计前嫌,又这么讨人喜欢。
与此同时,身后的大门传来微弱响动。然后忽的一拉,冷风顺着引力开辟的轨迹,带动两颗脑袋一起朝身后的方向看去。
暖光漏出来,关赫丽一手扶着门把,一手撑着门框,表情仍然严肃漠然,看着阶梯上的一对男女,无可奈何地长舒出一口气。“赶紧都给我进来。”
第42章
再厉害的都市丽人, 在外面雷厉风行,回到家脱下华丽的袍子,还是要回归到鸡毛蒜皮当中。
关赫丽穿着家居服,平常温婉又警敏的模样卸下, 看着坐在对面的傅集思和陈感知, 仍然是一个觉得头疼的家长。
“谁先说?”她只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对面的一对男女只能喝门外吹来的西北风。
“说……什么?”
关赫丽没给任何提示, 坐在那, 抱着手臂,盯住前面两个人。
这种情况, 傅集思从小到大体验得不多。她一直听话懂事,不让人操心,也因此母女对峙的画面在回忆匣子里少之又少。
不过最近,争吵多了,顶撞也有了。她好像迎来了一个迟到很久的叛逆期,追根溯源, 大概率是因为陈感知重新出现在她们的生活里。
此时在场的唯一一位男性,被室内的暖气通遍全身, 僵硬的手指头回暖, 有些肿胀感。他十指交握放在桌下, 背靠在椅子上,对上关赫丽的目光。
“阿姨, 我和集思目前没有什么关系, 都是我单方面在主动。”
他话一出,傅集思瞪大眼睛转过头去, 关赫丽仍然不为所动,觉得好笑, 重复两个字:“目前。”
关赫丽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
傅集思蹙起眉头,“之前?”
陈感知摇头,“没忘。”
“我看你是忘了,”关赫丽说,“我说你和集思不合适,我也说我会帮集思处理好这段关系。既然今天见到了,把话说开,我是不会同意我的女儿和你在一起的,不管是目前还是以后,也不管是不是你单方面主动。”
“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傅集思一头雾水。
陈感知在桌下握她的手,以眼神示意待会儿再解释,而后看向关赫丽,“阿姨,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以前的事情,您当然可以追究,但是不应该一棒子把我打死,我有追求的权利,集思也有做选择的权利。”
关赫丽将他的手臂动作收进眼底,忽然看向别处,冷笑一声,“集思有权利?谁给过她权利?谁给过我们选择的权利?”
“妈!”傅集思忙制止这场混乱的前兆,“你们说什么呢。”
“你先上楼。”关赫丽说。
他用手拍拍她,好像眼神也在说让她先上楼。
“我不上楼,”她说,“我不是有选择的权利吗,现在为什么又要把我当小孩让我上楼?”
“先上去,我和感知说点事情。”
“什么事情?不就是我们以前那点破事吗,有什么不能听的?”她双手一叠,放在餐桌上,俨然一副好学生洗耳恭听的样子。“你们说什么,我来听听。”
关赫丽深吸了一口气,不按常理出牌,忽然问她:“既然这样,那我问你,你喜欢他吗?”
这个“他”,不言而喻。
“什么?”
“你喜欢他吗?”关赫丽下巴往陈感知的方向一抬。
陈感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惊到,偏头看着傅集思,在等她回答。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她和陈感知对视一眼,但是逃避回答。
关赫丽又去问陈感知:“那你呢,你这么多年还念着集思,喜欢集思?”
这种氛围,真像个局促的婚礼现场,牧师颂读誓词,反问两位即将喜结连理的男女,问他们“愿意吗”。只是关赫丽不是牧师的角色,他们收到的提问是初级考验,问的是“喜欢吗”。
傅集思很怕陈感知回答。她怕他和过去一样,一字不差的和盘托出,过分诚实、袒露、赤诚,都会让这段还没有被明确定义的关系走偏。
陈感知也在忐忑,他该说什么,他该怎么做。社会地位上升,别人眼里功成名就,但人情世故学校里没教,诚实是美德有了过去的“早恋”反例来证明并非完全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