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浸在攀咬曹玥中的萱草并未看清楚这支簪子的模样,所以也不曾注意到,僖贵人在看到这支簪子时,骤然变得苍白的唇色。
曹玥看到这支簪子,却是直接看向康熙,眸子里充满认真:“皇上您该是清楚的,臣妾素日用的首饰,都是您亲自过目后赏给臣妾的,这支簪子究竟是不是臣妾的,您心中该是有数。”
康熙眉眼软和了下来,松开握着太皇太后的手起身走到曹玥身旁,安抚般的拍了拍曹玥的手:“朕自是清楚,你从来都没有这样的首饰。”
景仁宫里出现最多的便是玉器,珐琅掐丝,镶嵌宝石的华丽首饰也有,但并不多,而这当中,唯独没有一样,那就是点翠。
此刻被小太监拿着的首饰,正是一支喜鹊登梅点翠簪。
萱草闻言,像是受了什么大的打击一般,喃喃道:“怎么可能?”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那人给她的时候,说的就是昭嫔的东西,怎么又不是了呢?还是说,那人最终的目的不是昭嫔,而是这支簪子的主人?
又或者,这簪子的主人才是指使她做这件事的人?
而太皇太后在听到康熙的话后,身子紧绷着合上了眼,一副不愿再多看的样子。
康熙大手一挥:“你们也都瞧瞧,有谁见过这支簪子。”
小太监在众位嫔妃们跟前走过,赫舍里庶妃看到时,惊讶的咦了一声:“这点翠簪子,不是早些年我送给僖贵人的么,怎么会在这儿?”
第55章
“这么巧?”
荣妃瞥了好几眼喜鹊登梅点翠簪, 又朝僖贵人看了过去,很是惊讶。
赫舍里庶妃捂着嘴道:“也不是很巧,当年臣妾与僖贵人先后入宫, 又同住储秀宫, 这支点翠簪子便是臣妾送给僖贵人的礼物, 所以臣妾记得清楚,不会有错的。”
她眼神中带着嘲讽,僖贵人只觉得浑身发冷的同时又难堪至极。
这喜鹊登梅点翠簪本不是什么好意头的东西,不过是赫舍里庶妃拿来讽刺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玩意儿罢了。可它珍贵就珍贵在这簪子用的是点翠的工艺, 自己虽然也出身赫舍里氏, 但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点翠这样的好东西只听说过, 看见过,自己是没有的。
故而当年她即便知道赫舍里庶妃送来的这支簪子不怀好意,她还是收下了,哪怕不戴, 也特意放在自己梳妆台的最上层,时不时拿出来过过眼瘾瞧一瞧。
直到这两年, 她封了嫔位, 有了正经的位份,手中的珍贵首饰多了, 才渐渐的不再把这点翠簪子放在眼里。
谁知她怎么也没想到, 一支她已经许久不曾记起的簪子, 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僖贵人越想,心中越是害怕, 这支簪子此刻出现在这里代表了什么,她心里清楚的很, 要是一个不好,博尔济吉特庶妃的死就要她来担了。
想到这儿,僖贵人慌张跪下解释:“皇上,这支簪子是婢妾的,可是它早就丢了,婢妾也不知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赫舍里庶妃眉梢一挑:“丢了?这可真是个极好的借口。不过僖贵人既然说丢了,那又是何时丢的?僖贵人可曾将这丢了的簪子登记造册?这些总得有个说法吧。不然仅凭你一张嘴,不能够服众不说,还累的昭嫔白白担了这谋害嫔妃的罪名,昭嫔岂非冤枉?”
“这……这……”
僖贵人结结巴巴,急出了一头冷汗,她都不知道簪子是何时丢的,又怎会命人登记?
然而僖贵人这一表现就被康熙认为是心虚了,他抬头看了眼月上中天的夜色,心中早就没了耐性,只冷冷扫了僖贵人一眼:“是你收买的景仁宫宫女,想要栽赃陷害昭嫔?”
“不,不是,真的不是婢妾,皇上您相信婢妾,婢妾虽然性子张扬跋扈了些,但是婢妾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婢妾怎么会如此心狠,命人害了博尔济吉特庶妃,又为何要栽赃昭嫔啊。”
僖贵人脑子一热,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认下这个罪名,所以抱着康熙的脚哭喊的那叫一个凄惨哀婉,明艳的容貌在此时也略有颓色。
赫舍里庶妃冷冷一笑:“僖贵人你哪儿来的脸说这话?你说你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那储秀宫里不少宫女的脸又是怎么毁的?还不是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拿她们出气,用簪子划的?至于你为何要陷害昭嫔……这我就更有话要说了。”
她不慌不忙的朝康熙福身,一脸认真的解释:“皇上,臣妾与僖贵人同住一宫,素日僖贵人有个什么动静,臣妾就算不愿听,也不得不听进耳朵里。旁的且不说,只说从去年昭嫔入宫后,僖贵人恩宠不比从前,便觉得是昭嫔夺了她的恩宠,就曾因此不止一次的在储秀宫中骂过昭嫔,其言语歹毒,不堪入耳,臣妾简直闻所未闻。若说僖贵人会因为嫉恨昭嫔而做出此等罪孽深重之事,臣妾是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