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握住康熙的手,浑浊的眸子里带着猩红和杀意:“昭嫔,你这个毒妇,乌日娜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狠得下心去害她,你是怎么狠得下心的啊。”
面对太皇太后的怒斥,曹玥岿然不动:“太皇太后,您也说了,臣妾与博尔济吉特庶妃无冤无仇,又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险去害她?况且无凭无据的,仅凭一个宫女随口一句话就认定是臣妾所为,您不觉得太草率了些吗?”
不等太皇太后再开口,萱草就开始慌忙证实自己说的话的真实性:“无冤无仇?昭嫔娘娘,您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再说一遍么?半个月前,您记恨太皇太后戳了您的痛处,当众给您难堪,当时您就迁怒到了博尔济吉特庶妃身上。而后半个月,博尔济吉特庶妃不止一次往景仁宫求见,您也是一次都不曾见过。若是您心中真的不恨博尔济吉特庶妃,您又为何不肯见她?还不是您不敢恨太皇太后,就只能拿博尔济吉特庶妃撒气,她死了,太皇太后伤心欲绝,您也算是给自己报了仇了。”
萱草说的这些并非什么秘密,哪怕是消息不灵通的人都知道一二。
再加上她说的有理有据,众人看着曹玥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带上了怀疑。
僖贵人更是乐了:“昭嫔不会不承认吧?不过就算这宫女说的都是假的,那今晚在御花园中,博尔济吉特庶妃上前跟你打招呼,同样受了你的冷脸,这事儿看到的人可不少,你就算想辩驳,也得想想该怎么狡辩才更令人信服才是。”
康熙扭头,深邃的凤眸里是令人看不懂的情绪,可唯有那一丝动容怀疑,却是叫曹玥看了个清楚。
曹玥眼底讥诮一闪而过,面上微微仰头,月光的清冷疏离照在她的身上,透着一股心伤:“皇上也怀疑是臣妾害了博尔济吉特庶妃吗?”
康熙想说不是,但他心里很清楚,他的的确确凭着这一张帕子和宫女的口供有所怀疑了。
他没说话,但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
皇贵妃有些窃喜,随即凛然道:“人证物证俱在,昭嫔,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当然有。”曹玥倏地直直看向皇贵妃,眸子里闪着冰冷:“所谓的人证物证,都只是萱草的一面之词罢了,难道只因为她是景仁宫的人,就一定是臣妾在背后指使她吗?倘若今日她指认的不是臣妾,而是皇贵妃您,那臣妾可不可以也像皇贵妃一样,直接认定皇贵妃有罪呢?”
“你……你强词夺理!”
钮钴禄贵妃轻声道:“皇贵妃息怒,臣妾倒是觉得昭嫔的话不无道理,这宫女是景仁宫的人不假,但也不能排除她被人收买的可能,毕竟昭嫔此前说过,昭嫔从未见过这个宫女。”
安凝忙就着杆子往上爬:“贵妃娘娘说的不错,平日能进正殿伺候的除了奴婢和安平,至多再有四个二等宫女才能进去,萱草一个侍弄花草的三等宫女,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脸叫主子见她?她既非主子心腹,这样谋害嫔妃的大罪,主子又怎么会放心交给她去做,这不是明摆着给人留下把柄吗?”
僖贵人不依不饶:“或许昭嫔聪慧,就是想反其道而行之呢。”
“就是这样,奴婢说的都是真的,若是各位主子们不信,奴婢还有证据,是昭嫔娘娘吩咐奴婢办事的时候赏给奴婢的一件首饰,奴婢给收的好好儿的在房间柜子里锁着,只需让人拿来一看便知。”
萱草疯狂的点着头,脸上硕大的汗珠直往下落,打湿了鬓边的头发不说,还湿了衣襟,要多不堪入目就有多不堪入目。
康熙捏着扳指,再次朝梁九功递去一个眼神,只是这次没等梁九功动弹,此前梁九功留在景仁宫的小太监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包,里面像是包了不少东西。
在梁九功的示意下,小太监打开布包,指着里面最先露出来的一双沾了新鲜青苔的鞋道:“这双鞋是奴才在萱草的房间里找到的,尺寸正是萱草的。”
然后把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首饰:“旁的首饰都是宫女份例中的银簪子和绢花,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样,奴才瞧着很是精巧珍贵,一看就不是一个奴婢能有的东西。”
小太监把自己说的那支簪子拿了出来放在手心,好叫主子们能看的清楚。
而萱草一听到小太监这样说,再次道:“就是它,它是昭嫔娘娘赏给奴婢的,若是奴婢说的都是假的,那昭嫔娘娘的东西又为何会在奴婢手中呢,还请皇上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