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的冬天不比京市狂烈,又像是小火慢炖,将人摆在冰面上,任由寒气一点点渗透进骨髓。
向晚有些后悔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了。
她抱了抱胳膊,忍不住打个寒颤。
陈景尧亦没有打算多说,将她揽到怀里轻声问:“冷?”
向晚不客气回道:“您试试这天穿着裙子坐外头。”
这话荒唐无礼,却是惹的陈景尧唇角轻扬。他哄人的本事自有一套,牵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搓热,又给她取暖。
“我的错。向小姐想怎么着,今晚任凭你处置。”
有人止不住好奇,从宴会厅往露台这边睇。
不少人看见向晚推开陈景尧,紧接着一眼瞪过去。出奇的是陈四公子也没恼,反倒被她逗笑两声,愉悦的将人往怀里扯。
他们走时拍卖会只进行到一半。
男人送陈景尧下楼,边走边说:“那幅字画改天回京市我亲自给你送去。”
陈景尧应声。
就在他拥着向晚上车时,男人眼皮一跳,喊住人。
“我这儿前阵子新得一小玩意儿,瞧着同向小姐气质挺配,您若不嫌弃稍等片刻,我叫助理送出来?”
向晚一怔,她转头去看陈景尧。
陈景尧挑了挑眉,朝她点点头,“上车等。”
没等太久,助理来的很快,手上捧一匣子,毕恭毕敬地交到向晚手里。
回程时向晚就着车后座的顶灯打开匣子,顿时吓了一跳。
里头哪里是什么小玩意儿,静静躺着的是一枚阿尔伯特蓝宝石胸针。鹅蛋形的蓝宝石稀有罕见,四周围绕着12颗分量很足的钻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向晚轻轻阖上,有些苦恼地说:“怎么感觉接了个烫手山芋。”
陈景尧睨过来,“不喜欢?”
“太贵重了。”
“收着吧,一小玩意儿,值不了几个钱。”
“那你是不是会欠一个好大的人情?”
陈景尧听到这话,将她抱到腿上,一下下地亲,低头说:“他每年在我这儿赚的钱够买你手上十个匣子不止,操这份心不值当。”
向晚下意识张唇,感受到唇角边的湿润与黏腻。她反应过来推他脸,“不要了。”
“我这也没做什么。”
向晚觉得情况有些失控。
原来不止是情绪上头的时候有感觉,也不止是做到最后一步才叫人癫狂。
仅仅一个吻,都能叫这艘船偏航。
*
回京市后,陈景尧又忙碌起来。
两人几天没见,再次碰面还是商晔过生日。
商晔这人闹腾,借了陈景尧的场子,说要办一场与众不同的生日宴。
场子就支在陈景尧四合院的院子里头,长桌上摆着铜锅,桌子不远处还支着两个烧烤架子。
向晚记得这天京市很冷,又下着雪。
谢礼安大抵实在忍不了,不懂商晔这是整什么新鲜劲,瞧着跟搭错筋似的。
“你丫是不是脑子有病,跟咱这搞浪漫呢?还是你最近瞧哥几个不爽,变着法子埋汰?”
“你懂个屁。”商晔回骂。
陈景尧走进四合院时,正巧听到这句话。
他一手夹烟,另一只手牵着向晚,似笑非笑地扬了扬眉稍。
今儿这院子不开张,等同于给商晔包了场。一水儿的几个国宴大厨站的远,就等这儿一声开席,好过来大展拳脚。
这场子不比从前,人不多,是真正意义上最贴近陈景尧社交圈的,各个是金字塔尖的人物。
正因如此,反而轻松。
向晚看到坐在长桌一侧的方龄,和陈景尧说了声便坐过去。
“身体好了?”
她从沪市回来的第二天方龄就出院了,两人没来得及碰面,方龄隔天就拿下了那部电影的一番。最近她没进组,偶尔接两个综艺,过渡一下。
方龄身前的杯子里装的是饮料,她耸耸肩,“哪有那么脆弱,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
向晚不认同,“那也要注意,胃出血不是小事,你别因小失大,到时候拿了角色也没命演。”
“嘿怎么说话呢。就你这张嘴,陈公子能忍你这么久可见是真大度。”方龄推她。
向晚笑,“实话总是难听不是。”
说完她看了眼坐那儿抽烟的谢礼安,他正歪头和陈景尧说话。隔得远,听不清说什么,两人表情都有些严肃。
方龄拿把鱼食,走到池塘边。
她回头看向晚一眼,轻声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还和谢礼安纠缠不清?”
向晚跟上去,视线落在争相跃起的锦鲤身上,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