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谱的事情还是少做,不然锒铛入狱了,别人很难捞你上来的。”简昕语重心长道:“本朝律令记得路上去买一本读读,知法懂法才能活得长久。”
马车很快便驶到了客栈后街的小巷里,一行人赶忙着将东西往后院里搬。
简昕不着急进去,下了车便走到赵正德边上打听:“运往灾区的粮食不是从国库里出吗?怎么现在买这么多?”
“回姑娘的话。因着从国库出来的粮食得经过好几道人手,这从京城运下来的米到时候还算不准能剩多少,公子便想着先行一步,路上也买点,到时候过去了还能撑着用用。”
“只是另外运送的话,车队里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哪怕有镖局的人跟着,恐怕也不太安全。”、
“这个姑娘暂且放心,公子自有安排。”
言下之意便是叫她莫要过多打听。
简昕也不准备继续留着自讨没趣:“行罢,那赵管家辛苦,我们先进去了。”
午时的营业繁忙期刚过,前堂已经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桌人,店里的伙计现下大多都待在后堂休息。院子里的矮凳上坐着一排人,正低着头,不敢抬头瞧看面前走过的贵人。
简昕才刚往前走了几步,便又被身后陡然出声的赵正德叫住。
“还有什么事?”
“姑娘一会儿上了楼,还是先去公子的屋里罢。”赵正德的视线又从身后几人扫过:“这几位姑娘的……朋友,最好也一同前去。”
任柯有些摸不着头脑,上前一步:“叔儿,咱刚才不是说好了吗?您一会儿别说见过她们,就说是我帮的您。”
倒也不是他不想帮,只是依照皇上那些个分布方圆几里的眼线,估计娘娘这厢刚出门,皇上那边后脚便知晓了,更轮不上他决定要不要说。
“娘娘,方才那人便是从公子那间屋里出来的。”赵正德叹了口气,只能提醒到这里。
既然这暗卫已经从皇上那出来了,便是方才他们做了什么,皇上都已经一清二楚了。
如今也就只有坦白从宽这一条路还可以走。
简昕只稍一眼便看懂了赵正德眼下的意思,垂眸沉思片刻,点头应下:“好,多谢赵管家。”
四人一路穿过不算宽敞的廊道,步履丝毫不慢,明明是大难临头的处境却偏偏能走出凌人的气场。带出的风将发丝扬起,也不知是何来的底气,偏生能走出专业团队的气质。
任柯走在最后,心下有些顾虑:“我们不先提前串通一下说辞吗?直接莽进去会不会不太好?我家里还留着好几箱金子等着给我慢慢花来着。”
万一这皇上一个激动给他安上什么罪,又没收了他家的财产,那就真的出大事儿了。
“没事,依照这几个月来我对他的观察,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所以一会儿你们就都跟在我身后不要说话,他的问题全都让我来回答就行。”
闻和卿探头:“那我们一会儿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收腹挺胸,气势汹汹地冲进去就行。”
“?”
话语间,几人不知不觉已经站定在了季柕的房门口。只见简昕朝着自己的掌心哈了一口热气,还没等后边几人来得及反应,双手便已经覆在了结实的木门上:“就像这样。”
“砰——”
吓得里边正在优雅喝茶的季柕差点一瞬间没端稳杯子。
他狼狈地将嘴边的水渍擦拭干净,抬头望向来人,额角青筋暴起:“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不知道怎么敲门了?”
简昕没有理会季柕的冷嘲,大踏步走了进去,站定在季柕面前,居高临下,神情高傲。
季柕也敛了眉,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这个不知道突然抽了什么风的女人。、
两人交汇的视线仿若是摩擦的电流,以此为轴,方圆几里都好像置身于双方制造的磁场里。
蹲守在房梁上的暗卫已经缓缓地将一只手放在了刀柄上,紧盯着身下几人的动作,只要稍有一瞬不对劲,便准备直接下刀。
季柕的头扬起,正好能瞟间头顶的动静。眼中眸光一闪,不动神色地朝简昕的脑袋后边使了一个眼色。
已经拔出两个指节长度的弯刀又被无声地收了回去,梁上几人都已经蹲好,一人对准了一个目标蓄势待发。
季柕的目光直直望向简昕,高大的身躯站起,气场瞬间开大,好似从身体里迸发出无形的力量,瞬间将屋内所有人都桎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