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那暗卫一手覆上自己的蒙面, 抓住脑袋后边的绳结,又有些犹豫:“……回公子的话, 可是这样看起来比较帅。”
季柕的步伐丝毫不乱,从容地在矮桌后坐下, 一手拿了笔,蘸了墨准备在其上写字。顿了顿,才不疾不徐地回道:
“怎么?这几天在屋顶蹲着偷听久了,以为朕的耐心变得很好了?”
侍奉季柕时间长的人都知道,皇上若愈是这般别无所谓的语气,他们几个打工仔就赶紧跑得越远越好。
本就是来混口饭吃的东西,若是因迁怒而遭了罪,那便也太亏了。
暗卫的手快出残影,顾不得生拽的疼痛,一把便将面上的黑色布子给扯了下来:“不,不敢,属下先去了。”
说罢,一手撑在窗槛上,另一只手还在赶忙脱着套在外边的纯黑外衣,一个大跃步便直接从屋内跨了出来。衣服好脱掉,但这腰带不好解啊!
特别是每日飞檐走壁的运动量使得他为图安全还特地叫人帮忙绑了个死结,这短短二楼的距离便更更加由不得他发挥,自由落体的速度只在眨眼间便将他送回了地上。
只听“砰!”的一声响,重物砸地,掀起的灰尘如浪啸般向四周扑涌而去,吓得周边路过的众人纷纷拉开了袖摆遮挡,急急后退。
车内几人原本正聊到兴头,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响惊地止住了话头,齐齐侧目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任柯仗着个头大,只是一个探头,身躯便实实在在挡住了整道车门。
剩下几人正扒拉着他的衣服想要争着出去看一眼,便被缩回了脖子的任柯一把摁了回去:“好了,美女们非礼勿视,只是天上掉下来了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
“还有这种好事儿?”简昕本来没有多大兴趣,闻言,瞬间来了兴致:“把你的手挪开,让我出去看看。”
“啊?”任柯乖乖收了手,嘴上不停:“我看外面几个女的都被吓跑了,还想着本来可以帮你俩挡一挡。”
简昕只是简单望了一眼,便直接趴在了一侧的车窗上,颇为遗憾道:“那些个跑那么快的人没福了。”
瞧瞧这外衣扒到一半而裸露在外的一点内在春色。
拜托,免费可看的肱二头肌诶!
“我以为你每天对着皇帝那个极品,应该早就不屑于这种平平无奇的水准了。”钱文静自她身后顺着探出头去看了一眼,而后面色平静地坐了回去。
闻和卿在一侧摆摆手:“这你就不懂了,所谓家花不比野花香嘛。”
“说真,你还真挺有福气的。”闻和卿弯腰凑近了身,对简昕比了个大拇指,表情带深意:“就前几天刘哥过去给那皇帝把脉,回来直夸他身体好啊,生理机能可叫个让人羡慕,真的。”
简昕瞬间连看肌肉男的心情也没有了,一头黑线地转过身,右脚对准了对面那人的脸就要踹过去:“你给我闭嘴吧。”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面前的那只脚底板已经到了脑门前。吓得他慌忙整个人往后一弹,后脑勺不防直接撞上了背后梆硬的车壁。
“咚”的一声亮响,吓得任柯嗓子眼都要跳出来了:“兄弟!我的白玉车壁!很贵的啊!”
闻和卿则是捂着脑袋差点当场双膝跪地,疼得连连抽气:“卧槽,干什么还往人这么重要的部位踢!?”
“不是你自己把脸凑到我脚底下的吗?”简昕说着,刚放下去的脚便又要抬起。
闻和卿被这个动作吓得慌忙又缩紧了身子,就差没直接躲到边上钱文静的身后了:“好了好了好了!哥错了!哥以后不跟你开这种玩笑了!”
简昕冷哼一声,将抬起的右脚顺势搁在了左腿上,双手抱胸:“再不找个人好好治治,你迟早跌在自己这张没遮拦的嘴巴上。”
任柯见状,忙救场地将闻和卿扶了起来,拍着他的双肩保证:“没事儿的兄弟!我也经常被骂嘴上没把,以后你嘴巴痒了就过来找我,在我那地盘保证能让你说个痛快!”
闻和卿惺惺相惜地握住了任柯的手:“不行啊哥们,我平常被关宫里出不来的啊。”
“那也不是事儿!我本来就打算去另谋出路了!”任柯豪迈摆手道:“听说过几个月考科举,到时候我上去交点钱,找人帮我安排个清闲一点的位置,以后你们在宫里就能经常来找我了。”
钱文静看着他道:“善意提醒一下,上个月刚读的本朝律法,买官求职罪加一等,买卖双方最轻也得被斩两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