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那些寨匪!千算万算还是没有避开他们!
察觉到对方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神,姜青若嫌恶地皱了皱眉。
他们身材粗壮,又带着兵器,若是起了冲突,她们几个女子绝对没有任何优势。
想到这儿,姜青若定了定神,转身看着白婉柔,突然狠声责骂起来:“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吃,这穷破茶棚子的凉糕有什么好吃的,耽误了本小姐的路程,看我等会不打断你的腿!”
说完,她双手叉腰,又看向香荷,凶巴巴道:“你也不许再吃了!你们俩快点去马车上,把本小姐晚上敷脸的花汁挤好了,再晚一步,我就让你们好看!”
香荷不知道小姐为何突然态度大变,又说得云山雾罩,但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被白婉柔拽着胳膊,迅速向马车旁走去。
而陆良玉吃完最后一口凉糕,满足地打了个嗝,正想大呼过瘾时,才发现姜青若又把姜璇从条凳上提了起来,正喋喋不休地骂着她,而旁边那三个黑头巾则欲言又止,双手抱臂,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姜璇被骂狠了,红着眼眶,小心翼翼道:“长姐,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眼看庶妹半点听不得她的暗示,姜青若心中暗暗着急,恨不得拿鞭子把她抽到马车上去——只有她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先坐上马车,她才能与陆良玉伺机驾车甩开这些寨匪。
不过,那一直饶有兴趣旁观的刀疤脸却突然开口,不怀好意地笑着说:“这位小姐,何必这么动气呢?前边是黑云寨,离这里不远,茶水可比这里好喝多了,我请小姐到寨子里坐坐怎么样?”
姜青若悄悄摸了摸袖间的匕首,转头看着刀疤脸,冷笑一声:“滚远点,姑奶奶不稀罕!”
刀疤脸身旁的两个黑头巾不约而同地呵了一声,起哄道:“二哥,别自作多情了,人家不稀罕你!哈哈......”
出言如此不逊,分明是在调戏轻薄!
陆良玉啪地搁下茶碗,提剑向这边走来,对姜青若道:“青若姐,别理他们,咱们走!”
“我不像大当家的,就喜欢火辣的性子......”那刀疤脸被骂了,不怒反笑,“没有我允许,你们走得成吗?”
陆良玉噌地一下抽出剑来,将姜青若与姜璇护在身后,虚张声势地高喊道:“那就比试比试,看看是本姑娘的剑厉害,还是你们的刀厉害!”
姜青若皱起眉头,紧张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自从陆良玉的宝贝剑见过血之后,她就对自己的三脚猫功夫信心大增,但眼前这些人,硬拼的话,她们显然打不过......
姜青若的眼神飞快在三个黑头巾脸上移动,心头开始默默估算。
那刀疤脸是个做过刀口舔血勾当的人,早看出了眼前这姑娘拿剑的手腕在颤抖,他嗤笑一声,霍然将背上的长刀拔了出来!
与此同时,姜青若袖间的匕首出鞘,瞄准了离她最近身量又低的那个黑头巾,一把将匕首架在了他脖子上。
印着镇北王府徽记的匕首,可是吹毛短发之物。
在匕刃触到皮肉的那一刻,黑头巾只觉得一阵冰冷瘆人的寒意隔着皮肉直接凉到心底。
也许只要他胆敢动一下,这女人的利刃就能削断他的喉骨!
不过,在这变故陡然发生的瞬间,那刀疤脸也反应极快地打落了陆良玉手中的剑,陆良玉与姜璇旋即被他与另一个黑头巾挟持,冰冷的长刀架在了她们脖子上!
刀疤脸看着姜青若,唇边绽出一个玩味肆意的笑,油腔滑调道:“看不出来,小姐好身手啊,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真是再合适不过!”
耳旁又是一阵浪荡油腻的笑声。
姜青若只想狠狠啐他一脸。
眼下双方僵持,刀疤脸占据了上风。
姜璇被脖子上的长刀吓坏了,眼泪一直啪嗒啪嗒往下落,而陆良玉则拧起眉头,胸脯气得一起一伏,只恨自己没有一身好功夫,好将这群杂碎打个屁滚尿流!
姜青若深吸一口气,定定心神,决定再借用一下救命稻草的威势唬住对方。
她先是狠狠瞪了几眼姜璇与陆良玉,半真半假地嫌弃唾骂两个丫鬟不顶用,说真想将她们扔给黑头巾算了,但她又代表的是镇北王府的脸面,就算是她身边没用的丫鬟,也不能被来历不明的人劫走,如果这几个不讲道理的劫匪胆敢动了她的人,她的未婚夫裴世子可不是个好惹的性子,等他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会当即率领雍北铁骑荡平了黑云寨!
这话说完,那刀疤脸一改嬉笑的脸色,眉头拧了起来,粗声问:“你是镇北王府世子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