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浪(4)

作者:六六/葛羚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时,任新正手机响了,他接通后,眉头皱起。

任新正一家三口与既是师父又是岳丈的宋亦仁夫妻俩住在一起。任新正和宋灵兰的主卧在二楼,手法室在一楼,书房在一楼,任天真的卧室在二楼,宋亦仁和张继儒的卧室也在二楼。

一家人围桌而坐,等任天真回来开饭。任新正:“爸,您觉得办一个中医的师承班如何?”宋亦仁:“什么叫师承?怎么师承?”任新正:“仿古效今,以师带徒,教学相长。”张继儒:“说得容易,具体怎么操作呢?师父倒是好找,这么多年你们遍寻名医,底蕴都在。可是跟师的徒弟哪里找?院校大学生吗?你跟你学校对着干?另立山头?”任新正:“包括,但不限于。卫生部令(第52号)明确规定,凡有志于中医学习的学员,不论学历和出身,都可以通过三年师承并通过出师考核和医师资格证考试获得行医资格。喜欢中医的这群人,我们也可以发展。中医的思想是个‘和’字,不是对立,是帮忙。”

宋亦仁:“你这个想法倒是有点意思。”任新正:“您作为芭蕉神针的泰斗,我想请您出山讲课。”宋亦仁:“可以。”张继儒:“你等一下,你先把什么叫‘讲课’说清楚。”任新正:“公开传授,有教无类,广传中医。”张继儒:“得其人不教,是谓失道,传非其人,慢泄天宝。你们开班广传,那万一所传非人,他用这些做了坏事,到处谋财怎么办?”任新正:“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天理就是诚不我欺。守住这个‘诚’字,就不会慢泄天宝。不明这个理,学会了术也没用,走不远的。”张继儒:“学校教书育人有什么不好?至少学校里的孩子都经过了高考这道关的筛选,底子都不会太差。”任新正:“我们招生也要考核的,一笔三面,不是一心求学的人,进不来。”张继儒:“你自己就是大学校长,你把学校里学生教育好都已经很难了,为什么要走这么曲折的道路?”

任新正:“我教了大半辈子书,专业的学生很多,成为执业医生的也很多,但病人更多,永远看不完。我们总是在‘末’上做文章,忽略了‘本’。中医的‘本’是什么?是‘不治已病治未病’啊!‘上医治未病,中医治欲病,下医治已病。’我们自己做下医,教的学生也是下医。这完全没有发挥中医的优势。孙思邈在《千金方》里说,‘余缅寻圣人设教,欲使家家自学,人人自晓’。这才是中医要走的方向。说到底,生命是个无限责任公司,责任人是每个人自己,不是医生。我的心愿就是要让中医走进千家万户,大病止于苗头,要是一个凑巧,教出个长桑扁鹊,真正喜欢,又有灵性的,我就可以告慰先师了。”张继儒:“嚯!好大的口气!”宋亦仁:“好!好!发大誓愿方成大成就!我支持!不过呢!你办的是师承班,师承可不是仅仅言传那么简单。”任新正:“是的,师承就是言传身教。‘教不严,师之惰。’我的师承班,就是要求师徒同吃同住。其实我在这方面是获益最大的。随师父这么多年,学的岂止是医术,更是一生受之不尽的做人之道。”

宋亦仁赞同地点点头,转身对张继儒说:“孩子在走寻求真经的路,你不要当拦路妖精。”张继儒一下被噎住,把炮火转向宋亦仁:“你已经找到新正做传人了,你的任务已经结束,可以颐养天年了。”又转而对任新正意味深长地说:“你可要想清楚,虽说你是我们的女婿,但我和你师父举贤不举亲,把一门之学传给你,你现在是一门之长,你要把这门法脉当作自己的性命一样珍惜。万一有什么闪失,江山万代,葬送你手。”任新正:“我想得很清楚,广传是我的责任。中医到了今天,已经失去了‘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恶,中以保身长全’的古道,失去了自主健康这块阵地,中医就真的到了不固根本,危若冰谷的境地了。所以,我想重回老路,把师带徒的传统模式,再验证一下。”宋亦仁拍掌大笑:“好!我答应你了。我看准的是你这个人,你的决定,都是对的!”任新正和宋亦仁以茶杯相碰。张继儒气结地瞪着他俩。

宋灵兰打完拳从楼上下来:“什么事这么高兴?”任新正:“善道找到那位梨花针派的嫡亲传人了。”宋亦仁老先生有些动容:“哦?”张继儒也顾不上生气了,关心地问:“真的吗?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任新正:“是个小姑娘,才22岁。”张继儒:“哦?那是在读大学咯?”任新正:“没有读书。”张继儒:“那她在干吗?”任新正:“善道说这孩子的生父不详,出生那年又遇上特大洪水,妈妈呢,为了救人牺牲了。听说她差点儿也没活下来,被人找到的时候也就一口气了。后来就一直在孤儿院,长到18岁一个人跑来江州讨生活。”宋灵兰:“靠谱吗?吴善道的话能信吗?他别是随便找个人忽悠你,你小心他给你挖坑。”宋亦仁:“你这是对善道有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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