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真靠在卧铺车厢走廊,看着窗外不断滑过的景象发呆,他身后车厢里放着好几包药材。 ??
中药店门口,任天真背着包,从小金杯上跳下来,打开后备厢,搬下来好几包药材。老板娘奔出来迎接。任天真:“何老板呢?”老板娘:“他累得都发烧了。现在就我一个人撑店,麻烦你了!”任天真:“我阿公说今年是大温年,让我带些香囊来挂店里辟邪,另外给村子里每个人都先喝上扶阳散。”老板娘在店内设置好问诊桌,门口已经等着好几个病人。任天真一一认真望闻问切,给病人们问诊开方扎针。
中药店里,扎针的病人排排坐,老板娘忙碌地抓药、打包、收银。后面的药房里,三个炉子都开着火,小桃子负责煎药。任天真把有相似病症和脉象的病人分到一起,仔细查看他们的舌苔等四诊情况,一一记录。晚上,中药店后面的小药房,任天真坐在简易床上整理白天的病案,还不断在校内网上查询资料。
夜里,任天真给阿公打电话:“阿公,我预感不大好。每个人都舌苔白腻,白腻的程度很吓人,右寸独滑。我开了药也不见好……有效,但反复……病程长。”
任天真正在给一个病人看病,桃子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任天真问病人:“还是没有嗅觉吗?”桃子都跳脚了:“神医!神医!”任天真:“桃子?你别急,别急,怎么了?奶奶出事了?”桃子:“不是,不是奶奶,是牛伯伯!你快去看看他吧!”
牛伯伯躺在床上,还在不停地咳嗽。任天真手搭在牛伯伯的手腕上:“吃了几天药,都没有缓解?”牛伯伯:“咳嗽好一点了,咳咳咳咳咳,就是晚上会重一点。发烧也是今天起来才有的。哎呀小神医,我前面都感觉好一点了,估计就是这两天有点累了。我这个年纪了,感冒就是容易拖得久,没事的。”桃子:“才不是没事!刚才你是不是差点一头栽下楼梯!”牛伯伯:“我就是晕了一下,估计是昨天没睡好。”桃子:“你不吃不睡怎么行?淮哥住院前把你拜托给我,我就要好好看着你,不然他也不放心。”任天真:“谁住院了?”牛伯伯:“哦哦哦,我儿子,在武汉卖海鲜,回家就得了肺炎,都去县医院了。”任天真:“医院怎么说?”牛伯伯:“医生说挂两天水就好了。”任天真:“这是多久以前的事?”牛伯伯:“有几天了。”
任天真一个视频通话拨给宋亦仁,宋亦仁立马招呼张继儒和宋灵兰:“快来快来,天真的电话!”视频通话接通,宋亦仁身后张继儒和宋灵兰都挤在画框里,任新正坐在后景的沙发上看书,眼神时不时瞟一下。张继儒:“天真啊!你那边情况如何?什么时候回来?”宋灵兰:“你招呼不打就跑那么远,马上过年了,那边要是没事了就赶紧回来。”任天真:“妈,你让我跟阿公说话,我有事问他。”宋亦仁赶紧占据C位:“你说你说。”任天真:“我暂时还回不去了。我没见过那么复杂的情况,需要阿公给我理一理。”宋亦仁:“你说。”任天真:“‘非典’是什么样的你记得吗?”任新正耳朵立刻竖起来,宋亦仁:“那时候担纲的是你爸妈。”宋灵兰:“怎么讲?”任天真:“我的病人,高烧不退,我用了麻杏石甘汤加减小柴胡,几种搭配,但只有缓解,病程很长,即使是刚刚发病,也是汹汹来急,已经有两个病人我直接建议他们去大医院了。所以问问妈妈‘非典’是什么样?而且我看武汉传言沸沸扬扬,我有点担心……”宋亦仁:“这个你一个人处理不了,赶快回来!”任天真:“爷爷!这边需要我。我不回去!”宋亦仁:“你个小兔崽子,这是没吃过亏!上次‘非典’你妈妈的好友就走了!我家就你一个独苗!”
任新正忽然站起来:“天真,你等我一天,我今天准备一下,明天中午会到。你地址发我一下。”任天真举手OK。宋灵兰加一句:“你把口罩戴起来!扶阳散每天三次。我让你爸多带些扶阳散,没得的人每天都要服用以扶正。”任天真又OK。宋亦仁愕然地看着家人,对宋灵兰说:“你是他妈吗?万一要真是‘非典’?”宋灵兰:“‘非典’那么凶,你是我亲爹,不也把我送上战场?你这老了倒糊涂了。他学医,不就是这时候用吗?”宋亦仁歪头一琢磨:“真是奇怪,女儿我都舍得,怎么孙子就舍不得呢!”张继儒幽幽来一句:“我也舍不得。阿弥陀佛,希望一切平安。”
夜里,任新正在医馆门口把药材往车上搬,祝霞和宋灵兰帮忙。任新正对宋灵兰:“这段时间医馆要麻烦你盯紧一些。我不确定此病会不会很快到江州。口罩盘点一下,另外发热门诊要单拎出来记录。防温药材我下了大单,若有大疫,你记得医馆每天熬药免费发放,确保病患员工及家人都喝得上。”宋灵兰一句话都不接,只顾搬货。祝霞:“老师一定要连夜赶路吗?明天叫上一个学生跟您一起,互相替手吧?”任新正:“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