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不要脸,别装了!”李刻霜说着,一拳锤向他肚子。
阮柒对此早有预料,拿剑垫了一下。
李刻霜锤在剑格上,痛得脸都歪了。
饶是如此,李无疏还是难受得蜷成一团。
“你且躺着休息。昨日会上之事,李宗主还未对你说罢?”
李无疏摇头。
应惜时便把会上之事,一五一十讲给他听。
李无疏听罢,脸色大变,一骨碌坐了起来,把围立床边的众人惊得后仰。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李无疏扶着膝盖,低头凝思道:“会上之事若是被颍川半卷生知晓,我与素月兄清白尽毁矣。” 好在颍川百草生人在夷陵,对剑宗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李刻霜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谁知道是在担心这个,不禁恼道:“云敛那人嘴贱也就算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无聊?”
“不要小瞧了谣言的力量。”李无疏对此经验老到,“不然人们会如何揣测江卿白此番作为的动机?”
“江宗主还是颇为顾念往日同修之谊。昨日会上他虽未言明,诸位宗主都看出了几分端倪。”应惜时微笑道。
江卿白顾念着李无疏,也顾念着段九锋,独独对应惜时不假辞色。应惜时说起这话,笑里都不禁带了几分自嘲。
赤墟试时,明明几乎每一年,两人都是同院。
李无疏瞄了他一眼,心中灵感大盛,想要奋笔疾书三万字,书写道门双杰种种痴怨。
“李无疏,”应惜时问道,“你将段九锋藏起,究竟作何打算?”
李刻霜立时道:“李无疏!真是你干的!”
阮柒说放火劫人的真凶就在会上,那此事莫非是李无疏和阮柒合谋而为?
李无疏不言语,两眼高深莫测地盯住应惜时,不多时,又将视线移到白术脸上。
白术被他看得发毛,对应惜时道:“仙师,解酒丹不顶用。我这儿有粒白日飞升丸,死马当活马医吧。”
李无疏无比怜爱地揉揉白术的头:“不是我做的。”不等白术跳脚,他便又道,“江卿白如此不留情面,各位宗主断不会忍气吞声,个别心性高傲的,该离开了吧。”
“云敛吗?”李刻霜道。
阮柒送给云敛的那一耳光余音绕梁,李刻霜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云敛在几位宗主当中其实不算傲气。
道门最心高气傲的非江卿白莫属,其次宁断尘与莫璇玑两位女宗主也是颇为骄矜,宁断尘少言寡语,不好亲近,莫璇玑则是个刺头。
其他人等,或性情急躁、或处事圆滑、或性格阴沉,却不像是能被第一个气走的。
这种驳剑宗面子的事,要有第一个人做出表率,其余人才好效仿。
“哎呀!小师妹这招好厉害,叫什么名字?”
院里乍然响起一个陌生声音,李刻霜往外看去,发现是剑宗弟子,江卿白的不知道第几门师侄,正同江问雪搭讪。
江问雪收了木剑:“归远师兄你怎么来啦?”
归远说:“太素宗泽兰君说宗内有急事,昨晚连夜离开,结果今早被发现昏倒在山门口,随行的两名弟子也昏迷不醒。宗主让我去请应仙师,仙师院里的小童说他来了李刻霜的院子。”
屋内众人听罢,面面相觑。
李无疏躺回床上,双手交握,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喃喃道:“人在家中卧,锅从天上来。”
应惜时道:“你且歇歇。我去看看。”说罢便领着白术匆匆离开。
李刻霜也出去看江问雪练剑。
李无疏睁开眼,看到阮柒正与他对视。
“狐狸露出尾巴了。”
第四十一章 守株待兔
泽兰君晕得甚为蹊跷。饶是应惜时也瞧不出内外伤或中毒的端倪。上官枢前来观视后也断言, 毫无术法痕迹。
最后是云敛赶到,望闻问切一番盘弄,完了之后下了论断:“健康得像个小海豹。”
也就是说,泽兰君全然是睡着了。
云敛道:“定是江卿白做的手脚。就昏倒在山门口, 这不正是警示我等不得离开?”
应惜时道:“劫走段九锋之人就在我们当中, 江卿白想必是怕放走凶手, 被时宗主问责。”
“他一个小辈,却要将我等软禁在此不成?”
上官枢道:“去看看他是作何打算。”
于是云敛与上官枢一同去找江卿白理论,还顺手捎上了一个应惜时。
江卿白正握着本书坐在书桌前, 笑道:“小小剑宗有何能耐困得住各位宗主?江某昨日要各位留下,不过一说,是去是留, 但凭心意。”
云敛眯着眼睛看他:“江卿白, 莫要将我当成傻子,以为我看不出你的盘算。你几次三番针对各宗,意图如此明显,便不怕各宗联手将你拉下宗主之位,逐出道门?你师父尚在, 他会愿意看到你重蹈李无疏的覆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