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丈夫不知去向,对女人而言是奇耻大辱。往后哪怕再寻夫家,都会被众人耻笑。更何况,是这样全城皆知的大婚。
“别管我。”司马媛坚决道,“我这条命本就是道长救的。我喜欢他,又亏欠他,我不奢望他也喜欢我半点…我只希望…他不要恨我。”
女孩儿毫无退让,“表哥,我只希望他不要后悔曾经救我一命,不要把我当做你们两个之间的绊脚石。”
成澈百感交集,没想到,唯一愿意成全他的,竟是司马媛。
“阿媛,谢谢你…”
他轻轻抬手拥了拥表妹,女孩的气息涌入鼻腔,柔软的触感传入掌心。
成澈脑袋一热,竟不知为何下身开始发涨,小腹深处有股莫名的热流翻涌起来。
这令人上瘾的欲望,他很熟悉。可怎么会对司马媛?!
“我这是...怎么了?”
女孩的声音从忽远忽近的地方传来,敲打他的耳膜,“澈表哥...?澈表哥!好痛…放开…”
那发酸的热流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蚀人。成澈晃了晃脑袋,才发现自己双手都掐进了女孩肩膀,而女孩满面惊慌与吃痛。
成澈触电般放开司马媛,瞥了一眼桌上交杯酒,瞬间反应过来,“他们...他们竟然给我下药了!”
他连忙从床上站起,后背贴上窗台,“阿媛,离我远点。他们给我下了催情药。”
“什么…?催情药…!?”
女孩同样难以置信。这盏为他们俩准备的交杯酒,里面的催情药,她本也会喝下。
成澈愤怒而悲哀,一拳砸向窗台。
他愤怒。不论下药的是父亲还是母亲,或是二者合谋,他都无法想象那从小疼爱他、照顾他、宽容他的父母,竟为了把他与司马媛永远绑死,给他下催情药。
他也悲哀,说到底,什么成公子也只是完成传宗接代、达成家族责任的工具而已。
又是一拳砸在窗台。
这一拳,是为了让发昏发胀发热的身体冷静下来。
司马媛怯怯往后退去,她比谁都害怕,“怎么办,澈表哥?我不想...”
“...没事的,阿媛。”
成澈冷冷一笑,环顾婚房,一把摘下墙上悬挂的饰匕,“既然他们非要逼我...”
“表哥!你要做什么!”司马媛上前两步想拦。
“别过来!我喝了所有催情药,不知何时就会丧失心智。与其强迫了你......不如...自宫。”成澈决然抽出匕首,冷光印在他熏红的面庞,“你转过身去,别回头。”
司马媛双腿都在发抖,“不、不!你不能自宫,我…我去找道长,表哥,你等等!”
“不必了……”成澈苦笑,“他不会来了…我已经等了整整一天......”
成澈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却忽然从身后窗外刮来一阵疾风。疾风呼啸着紧紧缠住他,吹落他手中匕首,又吹灭满屋红烛,摇动层层红绸。
成澈恍然睁眼,只见那狂风夹着铺天盖地的银杏叶,如漫天金箔扑进房里,落得满屋金灿。
司马媛捂嘴惊呼:“银杏?为什么?”
成澈抹去额边热汗,转身朝窗外望去。
难道是...难道是...
“表哥,你快看!”
成澈再回头,那满屋银杏正缓缓颤动着,逐渐聚在一起,构造出四肢与首尾,赫然一匹巨大的奔狼。
司马媛连连退到房间角落,成澈眼眶却逐渐湿润,一步一步朝他的狼走去。
不必多说什么,也不必解释什么。他懂。五年前久别重逢的桃花小狗,现在长成奔狼来接他了。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成澈等这一刻,望眼欲穿。
见奔狼向成澈俯首,司马媛也终于懂了,“……是道长的法术?”
成澈深吸一口气,“是。”
女孩笑逐颜开,“去吧,表哥!”
成澈想乘上奔狼,又犹豫了。望着司马媛,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还不走!”司马媛催他,又温声,“表哥,你知道我一直没什么主见。所以这是我…自己为自己做出的第一个决定。你一定不要让我后悔。而且你答应过,你会支持我违逆父亲的。”
成澈已不知该说什么,动容道:“阿媛...谢谢。我只希望,他们不会为难你。”
“不会。我就告诉他们,你被怪抓走了。”
奔狼驮起成澈,跃出窗外前,成澈深深道别,“阿媛,保重。”
司马媛望着奔狼跃出窗外,稳稳落在地面,又翻出成家高墙,向着颂云泊的方向远去。
她含泪笑了,“道长...表哥...别再回来了,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第122章 洞房花烛夜
奔狼载着成澈向颂云泊驰骋而去。
成澈紧紧抱着银杏叶聚成的狼首,身体深处的热流仍在反复翻涌,可他已不知究竟是催情药作祟,或根本就是向心上人奔赴而去的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