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废物到什么都不会。
和男人待在一起时也是,李成煜都不知蠢笨如男人是如何座上天帝之位的。
每每提起,男人模糊不清的脸上就会露出一个“笑”,说:“我能做天帝是因为有你做倚仗啊,阿煜。”
他到底在说什么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胡话?
想不通,李成煜索性懒得再想。
他把龙脊剑放在剑架上,伸手解开了外衫的系带,对战贺颐道:“陪我午睡。”
“什么?”
李成煜已经掀开了被褥,毫不客气地剐了那笨书生一眼:“我说了什么难以理解的话吗?”
“不,在下只是……一时有些……”
“胆战心惊?”李成煜心里还是清楚战贺颐怕他。
“受宠若惊。”战贺颐知道自己于李成煜而言无足轻重。
两人一齐说话,言毕俱是一愣。
李成煜丢了个枕头给他,已经散开头发躺了下去,有些埋怨道:“知道还不快点过来。”
龙床属实宽敞,之前尚在人间时战贺颐就早早见识过了。李成煜本就不用睡,不过是乐趣;而战贺颐也并是沾了枕头就能睡着的,躺下时还不忘抱着本书看,当真不负他书生本分。
“你在看《诗经》?读到哪里了?”
李成煜粗粗地扫了一眼书中的内容便知道书名是何,蜷着腿,脸颊上的肉被软枕戳得凹进去了一小块,“念给我听。”
战贺颐把丑话说在了前头:“我随便翻翻而已,尤其喜欢这一首,但尚并不能领悟其中之意。”
于是儒雅的书生开始读了:“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啪!”
李成煜忽而抽了书打在战贺颐半边脸上,根本没用力,玩笑似的算不上疼,却打了战贺颐一个措手不及。
“阿煜?”战贺颐侧身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
李成煜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何突然发作,不过他发作从来不需什么由头,心里觉得不高兴了便直接不给人好脸色看。
“你说,你最喜欢这一首?”
他似有一腔怒意无处发泄,良久才吐出一句:“好一个清扬婉兮。”
后知后觉,还是诗中意触了他的逆鳞。
原因简单到令人发指,不过就是这“清扬婉兮”直接挑明了战贺颐喜欢什么样的人。
而李成煜与这几字浑不沾边。
李成煜从没想过要迎合谁的喜好,天上地下,他只需喜欢自己就够了。
只是心中没来由地恼了,无处发泄。
战贺颐心中一恸,猜也猜到了个大概,连忙解释:“阿煜误会了,我只是喜欢这诗的婉约之风,并非是喜欢这样的人……”
李成煜起身把那书往外一丢,泄愤似地擦过床帘,不偏不倚砸到了他的书案上,打倒了一摞奏折,最终没了动静。
李成煜算是接受了战贺颐的说辞,先缩进了被褥,招呼了声:“躺下吧。”
战贺颐答了声是,平躺在了他身边。
李成煜有天地间独一份的傲骨,扪心自问,小小凡人怎么配喜欢他?
反之,小小凡人又怎么敢不喜欢他?
总而言之,如若战贺颐表明了喜欢他那便是死路一条,如若不喜欢他转而喜欢别人,那亦是死路一条。
横竖都是死,就是看他最后挨上哪种了。
战贺颐知道李成煜不睡,躺着也不见困意,便挑了个不出错的问题说:“陛下从前就有午睡的习惯?”
“嗯。”
李成煜刚才朝他撒了气,这会儿火消了,自然也愿意多说两句。
尊贵的天帝翻了个身把头扭了过来,仍旧蜷着身子,“彼时还未化龙,龙气不足,吃饱了便会犯困。”更多的他便不愿说了。
战贺颐侧着身,眼下两颗小痣愈发显眼。李成煜伸手掐了掐战贺颐的脸,又用指腹摩挲着他的眼下,还是忍不住感叹怎会如此。
战贺颐侧身与李成煜对视,说:“鄙人斗胆再问一句,我与陛下那位故人真的很像吗?”
“不是像,是一模一样。”李成煜敷衍地应了声,反问他,“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能与陛下的故人有相似之处,已经是鄙人之大幸了。”战贺颐说的诚恳。
李成煜勾了勾嘴角,脸上骄矜不减,皮笑肉不笑道:“我只当就是一个人,可你不敢认我呢。如若你就是他,我就不执意杀你了。”
“鄙人之命,早就是阿煜的了。”战贺颐只当李成煜在说他体内宿着的仙家,“如若阿煜真能失而复得与故人相逢,自然是最好。”
李成煜又盯着他看了良久,见他神色不像是在装傻充愣,忽而一笑,难得垂下眼睫道:“是不是同一人,我自会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