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二十年前的那起案子,任云博深陷其中。”陶不言说道。
“那起案子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而且凶手苗仁孝早已认罪伏法。没有理由为此再犯新案。”任昊冷冷地说道,端起酒杯,看上去风轻云淡。
“这正好说明他有一个不惜为此这么做也不想让人知道的重大秘密。”路景行说道。
平淡的话语却如同利刃一般将任昊钉在一处。他喝酒的动作一顿,脸色阴沉地放下杯子,冷冷地扫过路景行和陶不言,“你们有证据吗?”
“任云博是一个聪明且谨慎的人,做事滴水不漏。”
陶不言的回答让任昊明白这一切都是他们的推测,脸色有些微的缓和。
“但是,”任柯开口,“苗仁孝愿意做证,说出当年的情形。”
“呵,这场荒唐的闹剧也该结束了!”任昊站起身来,“时辰不早了,本官告辞!”
“任太守!”陶不言站起身,“我们希望任太守能协助我们。”
“大哥!拜托你了!”任柯也站起身,眼睛中充满恳求。
“任太守,被称为官桠之光的不仅仅是任云博一个人,而是整个任家。任家的捕快不是一直以「查明真相,惩罚犯罪」为己任吗?”
陶不言直视着他,黑色的眸子变幻不定,就像此时摇曳的灯光,忽明忽暗。
“哼!”任昊气愤地一甩衣袖,“本官没有心情在这里听你们编故事!”
“任太守!”路景行跃至任昊的身边,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萧杀与凛然,让人不由地心生畏惧。
“路大人,你要阻拦本官不成?”任昊瞪向路景行,眼中盈满怒气,身体却不能向前半步。
“本官只是想让任太守看一样东西。”路景行说着将手伸到任昊的面前,“这是在春柳河下流河畔的草丛中找到的。显然在南云被扔下河时,这个人一直在观望着。
“所以刚才那个故事是不是骗人的,任太守应该清楚。”
任昊看着路景行手中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再冷静,目光闪烁,嘴唇微颤,终究只是轻吐出,“告辞!”
这一次路景行没有阻拦,侧身让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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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盛夏,天空蔚蓝,淡淡的白云在空中悄然浮动,太阳照射在河面上折射出一道道金色的波纹。
一位老者坐在河边,手持着渔竿在垂钓,在他的脚边放着一只鱼篓,此人正是任云博。
“真是难得,你竟然在这个时辰来找我。”任云博转头看向走到自己身边的任昊。
任昊向来尊重父亲,他走到任云博的身边恭敬地行礼:“父亲大人。”
任云博看到任昊严肃的表情,眉头微皱:“怎么,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明日,陶不言和路景行要去见苗仁孝。他们二人依旧怀疑父亲大人涉及了二十年前的兰家案,以及南云命案。”
任云博看向他,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
任昊:“他们很可能会从苗仁孝口中得到一些对您不利的证词。”
任云博直视着任昊,满眼的探究,“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任昊:“当兰钰回到官桠时,我就隐隐有些担心。直到陶不言和路景行住进「百溪泉」后,我的预感变真,他们果然在查二十年前的兰家案。
“随着他们的调查,我越来越害怕,害怕这是一起冤案,使父亲大人的声誉受损,甚至让整个任家蒙受耻辱。”
“但是,”任昊顿了顿,“我也很好奇,想知道真相。父亲大人为什么要收养任柯?您用心的教导他,这又是为什么?我以为,只是父亲大人的善良。”
任云博只是望着远方,沉默不语。
“但是现在看来,我真是错得离谱。”任昊望着任云博,似乎在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事实的真相竟然是如此的黑暗,也是如此的为人不耻!”任昊的声音有些哽咽。
任昊微闭双眸,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苗仁孝似乎染了重病,被转移到监察医馆治疗,似乎已时日不多。路景行和陶不言急着与他见面,想要尽快取得证词。”
“父亲大人!”任昊突然俯身跪在任云博的面前,拱手行礼,“不能再这样下去!为了我们任家,为了璟良的未来……就让一切结束吧!”
说着他深深地一拜,在任云博伸手相扶的瞬间,任昊看到一直挂在父亲腰间的玉佩消失不见。
是夜,监察医馆里,有一黑影翻墙而入,灵巧地躲过守卫,进到南边的一间屋子。
透窗而过的月光照床铺上,衬着床上的老人脸色越发苍白。那人轻声走到床边,看着老人的脸,“苗仁孝,我遵守了我们之间的约定。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