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安安,别听了。”
炅厉不知何时站在了明淮亭身后,也不知他悄无声息地看了多久,直到明淮亭那眉眼又染上愈发深重的阴郁,他才出声,抚上他的眉头。
抚平了锁紧的眉。
明淮亭回神,定定地看着炅厉,炅厉也回望着他,他最懂明淮亭,知晓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又轻轻摸上他的脸,额头抵住了他的额头。
终是没忍住,明淮亭浅吻上炅厉的唇,又一瞬分开,嗓音嘶哑:“说好了,在外头不叫我安安?”
摇摇头,炅厉抱住他:“这里没人。”
他一向是磨不过炅厉的,最是烦此,可甜蜜得紧,心里便又是不服气又是心甘情愿起来。
长叹一声,明淮亭勾起一抹略有些无奈地笑:
“罢了罢了,我总是由着你的,得认栽。”
炅厉不言,嘴角偷偷勾起了,他真是喜欢明淮亭喜欢得紧,虽日日夜夜未曾分开过,可任嫌不够。
朱坤一出门就被两人这腻歪劲腻到了,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对两人十分嫌弃的模样:“两位爷,这搁外头呢,注意点行不行?非得叫别人看去就好了。”
这边说完,他感慨连连,想原先里他是直的不能再直,莫说男子与男子间的那档子事儿,就是两个大老爷们儿搂搂抱抱他也受不了。非嫌瘆人,躲的远远的才行。
谁曾想,自己最好的两个兄弟儿搞到一起去了,这可让朱坤长吁短叹好一阵子,直言接受不了。
可如若有谁在背后儿嚼舌根叫他听见了,他又是第一个冲上去教训那人的,朱大将军重情仗义在军营里颇受赞颂。
这对佳人对视一眼,皆是没忍住,被朱坤逗笑了。
另一边,跟着顾竹到处跑的茗潇正蜗居在简陋的院子里玩的不亦乐乎。
至于茗潇和顾竹到底是何人?且看下文。
安熙年间,当朝丞相茗荼衫势力惊人,与安熙帝平起平坐,惹人闲言碎语。其座下无子,仅两女,其长女茗潇活泼明媚,次女茗瑟温婉贤柔。
传闻之,两者皆为倾国倾城,继明妃明镜凌之后并称大齐两大美人。
可惜,其长女茗潇叛逆,随护国大将军炅呈王唯一的儿子炅厉麾下一女刺客跑了。闹得是人尽皆知,茗茶衫盛怒,与炅呈王宣战,却无果。
时至今日,这长女茗潇还在外出逃,与那不知面貌的女刺客据说有何见不得人的关系,简直闻所未闻。
这其女茗瑟呢,又体弱多病,独自住于深山修养,不问世事。
于是乎,人人都猜测茗茶衫将会过继一子继承家业,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这位谣言从街头传到巷尾的叛逆美人茗潇,正逗着兔儿玩,好生快活。
两对绒兔儿圆眼滴溜溜转,闪在草垛间一蹦一蹦儿,“跳的好快。”茗潇咯咯直笑,时不时逗弄一下兔耳。
见兔子惊慌失措,她便愉悦非常。
谣言中的女刺客正是顾竹,她并非专职刺客,只是替炅厉做事的人罢了。
这炅厉呢,仇人太多,暗杀任务也就多得很。自然呢,这暗杀的活顾竹干的最多。
久而久之,人们都将顾竹当成了刺客。
同寻常女子不一样,顾竹浑身透着一股冷然气质,她一头青丝以发冠高束,扎成一个高马尾。一身黑衣,身姿卓越。
顾竹长的标致,嘴唇偏薄,本应那双桃花妖该是多情流转,却在这人眼里看不到丁点儿情•欲,尽是冰凉凉的。
果真是好一朵高岭之花。
茗潇玩儿够了兔子,摆摆手,顾竹会意,立马走近。
她笑盈盈的,不嫌地面脏就随地而坐,勾住了顾竹的脖子促使她半蹲低头,舔着她的耳垂道:“乖乖,今日出门买簪子,听闻那些个闲的发慌又在说我们了,你知道,她们说什么吗?”
顾竹摇头:“不知。”
茗潇咯咯直笑,笑声悦耳轻浮:“她们皆说,我们是见不得人的关系,是逆天行道,是匪夷所思。”说着她勾起顾竹的下巴,“我们是吗?”
被勾起了下巴,顾竹半跪在了地上。神情依旧波澜不惊,只是眼睛微微眯了眯,答:“我们是。”
下巴上的力道骤然变大。
她不理,继续道:“但我不在意,我非要你。”而后,她伸手握住了茗潇捏着她下巴的手腕,七分坚定三分无畏,“得一心上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
茗潇一愣,接着,一连串笑声传出,她彻底放肆笑了。笑着笑着,她眉目又染上了些许无奈,些许纵容:“就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这样…………”
她轻轻抵住了顾竹的额头,鼻尖顶着鼻尖,被顾竹握住的手腕往外抽,但不抽走,而是和她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