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柔听说了她爹中毒可能是林家下手的事,气愤地摔了毛笔:“我就说吧,谁让我抄佛经,谁倒霉!”
当即她就决定不抄了,如今林太后那头肯定焦头烂额的,必然是顾不上她的,结果这话没说出去没半日,明德宫中的卢嬷嬷就来了,问她经书抄得如何。
秦玉柔支支吾吾的,这才三四天的日子,她能抄得多快。
卢嬷嬷也没难为她,只说最近太后头疼,让她去明德宫里赶紧抄写。
秦玉柔觉得有些奇怪,抄书在哪里抄不行,难不成去她宫里抄功德就归她了?这林太后头疼,八成是平日的功德本来就都是虚的。
明德宫中,林太后正在看书,见秦玉柔来之后便先上了茶。
秦玉柔看着那桌上的茶就有些应激不适,她今晚来也是吃了那解药的,但是饶是谁被三番两次折腾都活不长啊,她默默祈求不要再来一次了。
但林太后喝她哪有不喝的道理,喝完了她还得继续往她杯中斟茶,都快忘了自己是来抄佛经的还是伺候人的。
而且林太后也是嘴上不饶人:“安妃你的父兄都很能干啊。”
秦玉柔简单翻译了一下,觉得林太后这趟叫她来,颇有种“你家搞我,我就要搞你”的意味,她只能打着马虎:“不过是在其位谋其职而已。”
两杯茶下肚,秦玉柔没能逃过伏案抄书,抄着抄着人就困了,眼见都要到戌时了,怎么还要继续抄。
又过了一会,她听见那旁原本好端端坐着的林太后突然喊了几声腹内绞痛,然后就晕了过去。
秦玉柔立马回神,眨巴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太后中毒晕倒的事情轰动了整个后宫,却唯独没有惊动皇帝。
明德宫喊来太医院的人问诊,魏烛在查看那茶杯的时候惊讶无比,怎么这段时间,这毒药怎么一处又一处地冒了出来。
林太后醒来后在床上死死睁着眼,看了眼周围的人却没有见到李珩,锤着床大问:“皇帝呢?”
卢秀说已经派人去庆元殿请了,但是皇帝正在和尚大人等人在议事,还需等一会。
等一会?林太后咬着牙朝周围的人说:“给哀家拿下安妃!”
秦玉柔用手指着自己,真儿在她身前护着:“凭什么拿下我们娘娘,你们有证据吗?”
林太后从床上坐起来,眼睛里透着恨,但心里却是庆幸欢喜的。
她在那杯沿只抹了一点点毒,喝下后果然没有大碍,看魏烛的样子,大概也知道这是什么毒了。
“怎么你喝了没事,只哀家中毒,你还说不是你的事?拿下!”
魏烛一听,也拿来另一个杯子和茶壶检查,果然只有一个茶杯中沾了毒。
秦玉柔被绑起手脚来,彻底明白了这场鸿门宴的意图,这林太后可真够狠的,居然给自己下毒来污蔑她。
可是虽然知道了是什么情况,但是如何自证清白却难上加难。
柳明雪忙上来扶住林太后的手,拿起桌上的汤药来:“母后您别动气,先喝药吧。”
丽嫔的人在庆元殿外左等右等还是没见到人,而高鸿也是一样的紧张,忙喊来高禄,让他赶紧去大理寺喊人,这宫里可都乱了套了。
——
大理寺狱到了夜晚总是阴暗到可怖,狱门一开,混着血腥的霉味就铺天盖地而来。
李珩和尚昀青见从林兆明口中问不出什么来,终于想起一个人,被押回京的黔南王,他不是口口声声说知道先太子的死因。
“他这几天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吧?”在进去牢房前,李珩问狱卒。
狱卒们见到天颜也是胆战心惊:“回陛下,那犯人被单独关押着,属下等都只是进去送送水送送饭,万不敢多开口说话。”
尚昀青也回道:“一路上臣也不让其他人与他对话,防止他向外传递消息。”
李珩倒不是害怕他传递消息,而是怕他知道林家现在的情况,待会添油加醋又胡编乱造一番。
他只想知道真相。
牢房中要比外面黑得多,隔上几十步才有一盏蜡烛,这里关押的大多数人都是黔南王的旧部,他们虽看见有人进来了,但只要不是提审自己,大多都毫不在乎。
走到最里面的牢房就明亮了许多,黔南王李明瑫在见到他来的时候脸上浮现出笑来,像是满怀期望一样。
他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开口不是问安,而是一句:“陛下长高不少。”
李珩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半头的魁梧男人,并不觉得他这是在夸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