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一看,呕吼,这惩罚也不是很麻烦的样子,甚至可以给自己谋些福利。
看着狼藉的牌桌,桌下似乎还有瓜子皮,李珩赶紧移开眼:“往后不可再带着蕙月玩物丧志。”
他这个妹妹本来就够顽劣了,要是再沾染些什么牌啊棋的,以后还了得。一个皇家公主,大家闺秀,怎么能如此。
他看着秦玉柔,怎么也想不通,秦家为何放任她变成今日这好逸恶劳的模样的。
但就是这样的人,他还偏偏有些喜欢,不止是喜欢她的样貌,连她这些缺点也喜欢,所以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但臣妾觉得,蕙月长公主平日也挺无聊的,她这个年纪,您若不让她开心些,日后嫁做人妇,便更难玩了。”好不容易找到的牌友,不能就这么散了。
李蕙月虽然玩牌的时候骂骂咧咧的,但是不像那些宫女一样放不开,而且脑子也活泛,仅仅一下午就已经掌握了其中的赢牌关窍。
“你不也嫁做人妇了,怎么没瞧见你收住玩心?”李珩冷哼道。
她能一样嘛,她就是来宫里混吃等死的,她只好替李蕙月继续争取道:“等长公主出嫁之后,那就是长公主府的一家之主,对外还得维持端庄形象,当然跟臣妾不一样。”
李珩觉得这话荒唐好笑:“怎么就不一样了,是安妃你不需要维持端庄,不需要维持你秦家门面了?朕倒是真的想问问你,你就一点不在乎自己在朕眼中的形象吗?”
当然不在乎,皇帝越不在意她,她才越安全。
秦玉柔笑着说:“臣妾自然是在乎的,若臣妾早一点知道陛下驾临,肯定沐浴更衣,端正坐在窗边看书作画。”
是他突击检查,不然装谁不会啊。
李珩又被她的歪理噎住了,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这么一通变故后,他便也忘了其他的事情,同秦玉柔一起用了膳。
晚膳后,秦玉柔便开始对着那菜单仔细琢磨着,拿着张纸在那写写画画,又沾染了一手的墨水,过了会儿便趴在桌上在菜单上画起烤鸭来。
李珩遥遥看着:“朕这都坐在这里了,安妃你是不是要同你说的那般端庄些。”
秦玉柔挺起腰板来,但过了会儿累了又塌下去,忽感觉如芒在背,一回头,李老六果然在看她。
她懒懒地笑道:“左右陛下都知道臣妾是这副德行了,便也别让臣妾装了好不好。”
李珩放下书:“可安妃啊,不是朕要你装的,是你自己说应当如此才对。”
从前在秦家的时候也是这样,每回秦丘一来她就装得像模像样,等他一走就恢复猴子本猴,秦家上下都知道她是本性难移,但也没有一个人当面戳穿过她。
毕竟她都兢兢业业演了,戳穿便太过伤人自尊,但皇帝大人怕是不知道自尊这种情绪的。
“唉。”秦玉柔叹着气重新直起背来。
见秦玉柔不反驳回来,李珩有些觉得浑身不得劲,便也没了逗她的心思。
很快又要就寝,秦玉柔拖着摸了一天麻将后的疲惫以及挺了一个时辰的腰从浴桶里出来,真儿服侍她穿上寝衣,正当腰带被系上时,她忽然想起什么事来。
那天早上……
等熄灭蜡烛躺进被窝后,秦玉柔还是有些忐忑,结果就听到了李珩的解释:“那天早上,是朕不小心,朕以为还在梦中。”
一上床就躲着他,这女人果然还记得。
但秦玉柔想得是,在梦中想着女人身子,这也很危险啊。
她蚊声道:“陛下血气方刚,要不臣妾还是去贵妃榻上休息吧。”
“什么?”她竟直接提出分床睡来,就这么避之不及?
秦玉柔又重复了一遍:“臣妾觉得,还是像从前那样好些。”
李珩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是真的想再听一遍。
“不必,朕当时只是一时大意。”
这次抱着她摸上腰,下次可就不知道是哪里了。
秦玉柔回过身来,微启双唇:“但陛下终究是男人,您既不喜欢臣妾,臣妾觉得还是防患未然得好,不然若真发生些什么,陛下事后定会后悔的。”
说完这话,她脸都烫了起来,幸好夜够黑,瞧不见她的脸色。
今夜无月无星,地龙的热气在床的上方升腾,两厢无言。
秦玉柔没等来李珩的回答,以为他是睡着了,正要转身,结果听到了句话。
“谁说朕不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