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柔就这样费劲巴力地坐到了池边,气喘吁吁的时候都没忘记说:“陛下,您这院中应该搭个凉亭,再不济搭个石桌才是。”
李珩想起秦玉柔在秦家的院子,再瞧自己全是花草池鱼的院子,确实单调了些。但是身为皇帝,他需要的是足够庄重,而不是花里胡哨。
“你的院子有就行,评头论足旁人的作甚。”
没情趣还不让别人说了,秦玉柔噘着嘴:“可玉楼阁也没有凉亭,建一个?”
李珩冷着腔调道:“今年不行,除非你想吃参奏。”
今年天灾人祸多,自然国库空虚,若这时候铺张浪费,确实会被口诛笔伐。就算她真的想建,她爹估计会第一个出列拦住她。
不过皇帝怎么又这么好心提醒她,嘶,总觉得皇帝人没坏心眼怎么办。
“对了,东平侯府那世子已经下狱,东平侯估计也快挺不下去了。”皇帝忽然开口道。
秦玉柔就知道她爹一出马,一个顶过仨,但她还是有些担心:“臣妾有个请求不知道该不该说。”
“请求?你且说说看。”
秦玉柔抬头:“此案结束后,臣妾希望您派人将那日跳河的女子送出华京。”
李珩淡淡问道:“你是怕她被人嫉恨?”
数百年的侯府,有些附庸在所难免,再就是流言蜚语还有那些痛苦的回忆,秦玉柔有些话不好说出来,只道:“很多原因,但是也要问过人家姑娘,她那日存了寻死的念头,臣妾最怕她无论去留,都会再想不开。”
但离开,或许才能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李珩肃然看着她,本以为萍水相逢救一场已经是秦玉柔已经是能做到的最多,结果她连往后的路也想为这女子铺一铺。
门口停了一架步辇,秦玉柔起身,真儿替她整理了下衣摆,她准备跳着过去。
一瞬间熟悉的腾空感再次袭来,秦玉柔一点准备也没有,脖子僵着,手一下抓住了抱她之人的脖子。
“陛下?”她心底忽然有生出一种紧张和无措感。
她此前希望皇帝能抱她到池边,但是如今真抱了,她又觉得很慌张。
李珩低下头,忽见秦玉柔的双颊有些红,眉心一跳,将她往上抱了一下。
“抓牢。”
或许是离得有些近,秦玉柔贴着他的胸脯,隐隐觉得那声音有些哑,好听到有磁性。
她对皇帝的长相和声音从来都是很满意的,现在也是,看着他流畅的面部曲线,觉得赏心悦目。
“在看什么?”李珩察觉到她的目光,蹙了蹙眉。
秦玉柔不吝赞美道:“离得近了,感觉陛下更加英俊了。”
这不是秦玉柔第一次夸他的长相,但是听着怀中女人压低声音的赞美,李珩不由错开了脸。
李珩将她放在步辇上,所有抬轿的太监都低着头不敢看,李珩清了清嗓子。
秦玉柔笑了笑,原来皇帝真的超级纯情,她前脚刚夸完,皇帝的耳朵就红了。
李珩察觉到秦玉柔的笑,摆了摆手让太监们赶紧把她送回玉楼阁。
轿子一起,他缓了口气,又补了句:“还是慢些吧,不急。”
——
魏烛一听到玉楼阁的通传时心里一慌,还以为是怎么了,结果只是扭到脚了。
“魏院正这一日可真是辛苦啊。”其他太医看着魏烛匆匆离去的神情,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人家可是宠妃,你们明白宠字怎么写吗?”其他人憋着笑。
秦玉柔的脚崴得不轻,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这回伤着筋了。
严萍迷信那套吃哪补哪,于是玉楼阁这两日总飘出肉香来,今日的晚膳猪蹄汤更是其中翘楚,于是便吸引了一人前来。
秦玉柔一听是李蕙月就有些不安,毕竟这孩子不是来抢她吃得就是来给她找麻烦的,但是偏又不能赶走。
她稍稍打开窗缝往外看,命真儿去拦一拦她。
李蕙月一进来就看到了秋千,直接坐了上去,边荡着便朝来问询的真儿道:“我就是来看看安妃的,她好些没?”
真儿捧着笑说:“娘娘眼下休息了,劳长公主殿下挂心,眼下就是腿脚还不是很方便。”
秦玉柔崴脚这事宫里也传得沸沸扬扬的,起因是庆元殿有个小宫女在宫女所学秦玉柔当时跌倒的模样,又说被陛下抱着上步辇的,然后就被高鸿查了出来,以性子太过活络打发去行宫照顾太妃们了。
“没事,她待会不就用晚膳了,我总能见到她,你去忙你的。”
真儿见劝说不动,往窗户那看了一眼,只能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