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蕙月荡了会儿秋千后就看见了檐下的摇椅,躺在上面又玩了会儿,转头发现花盆里“栽”着个翔翎[注],便拿起来玩。
她这一待竟然待到了日落西下,院子里的肉香也越来越浓郁,她踢得也累了。
屋里的秦玉柔再也忍不下去,她在屋里憋了一下午,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小零食也不敢吃,直饿得她心发慌。
“蕙月长公主久等了。”她由真儿扶着,在门前伸了下腰。
李蕙月用手接住翔翎,放到石桌上,她额头是晶莹的汗水,笑着说:“不久,闲来无事路过,来看看安妃你。”
秦玉柔心想,你来看人光看看的吗,手上也不带点东西。
李蕙月玩着的时候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拍了拍手后门外进来两个太监,一人手上端着丝绸锦缎,一人手上端着几棵人参。
秦玉柔知道,这些在长公主的私库里应当不缺,但她既然如此做了,她就更不能赶人走了。
“正当晚膳的点,长公主留下一起用膳吗?”
李蕙月等的就是这一句,上次在这玉楼阁里吃了一顿后,好几日都觉得嘴上没味道,但毕竟是自己闯了祸,哪敢再来。而且她同她表姐走得近,可不想因为来玉楼阁让她表姐寒心。
她矜持地点了点头,然后咽了下口水:“今就,留下吧。”
御膳房送的菜品摆满了桌子,但小厨房的饭菜才是秦玉柔的最爱,当然,吃惯了宫廷御膳的李蕙月也开始瞧不上御膳房送来的汤菜,没过一会儿,两个人就把满满一锅肘花汤喝完了。
“好饱。”李蕙月一只手摸着肚子,另一只手还在夹菜,怎么玉楼阁的豆腐也比御膳房做的好吃,再这么吃下去,她真的要上瘾了。
两人最后吃得走路都撑,严萍说明日还可以做猪蹄,秦玉柔便点了餐,红烧猪蹄。
她没有瞧见,李蕙月在一旁吧嗒了下嘴。
秦玉柔由真儿扶着坐到摇椅上开始消食,李蕙月擦了擦嘴也到了离开的时分,但是看着那摇椅又羡慕得很,吞吞吐吐地问:“这玩意,哪里寻的?”
秦玉柔一笑,感情这兄妹两人都看上自己的椅子了。
她悠哉地开口:“这椅子可不是寻常玩意,天底下只有一个工匠可以做,这价格嘛自然有些高。”
李蕙月一听有门路可以买到,当即高兴,她别的没有,钱还是有一些的。
秦玉柔倒也没狮子大开口,只要了明年建凉亭十分之一的工费,但也不是小数目,李蕙月有些心疼。
“这工匠在外面,还得和你皇兄禀明一下,长公主你能办到吗?”
李蕙月一叉腰,这有什么难的,她可是她皇兄唯一疼爱的妹妹。
等她出玉楼阁后,真儿给秦玉柔竖了个大拇指:“娘娘,她这种是不是就是冤大头?”
秦玉柔挑眉笑道:“物以稀为贵,智慧才是财富,你怎么能说我坑她呢。”
真儿也跟着笑起来,不过秦玉柔猛然想起另一件事来。
“这都过去一天一夜了,陛下怎么还没有追究当天偷听的事情啊,这是整哪一出?”皇帝不开口,周寻又是暗卫,很难找到他当面问。
真儿揪着手,小声说:“有没有可能,他没和陛下说。”
秦玉柔的手在摇椅扶手上敲着:“他为何不说?周统领那么一个刚正不阿的人……”
秦玉柔还没说完,就看见真儿脸有点红。
“你,你们难道!”
真儿赶紧摆起手来:“奴婢还不确定,就周寻手下那些人,之前老是打趣奴婢,他那次不是把我拍晕了吗,我找了个机会又和他切磋了一次,他可收着了,挨了我好几拳。”
秦玉柔分析着,总觉得真儿说得这些也很难作为周寻动心的证据。
“真儿啊,听我一句,这世界上有一大错觉,叫做‘他喜欢我’,他同你过招收着力,或许就是他怜香惜玉,或者是让你把受的气赢回来,不一定是喜欢你嘛。”
真儿听了觉得也有道理。
其实秦玉柔有时候也觉得皇帝对她还算不错,但却不会蠢到觉得他会对自己动心。
而且在这后宫里,谁要是付出真心了,那肯定会伤得遍体鳞伤,庄妃就是个很好地例子,瞧赏玉宴那天就是,她都不怎么往皇帝面前凑了。
所以她觉得如今这样能平平安安得就很不错。
于是她掰着指头继续劝说:“你看我和陛下,亲了、抱了、甚至躺一张床上了,但这都不能作为喜欢的证据,只能算能忍受对方,所以爱情这东西,太复杂了,你年纪还小不要轻易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