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骤缩,满脸震惊,眼中的疼痛与恐惧交织。他张口,还想说点什么,但下一刻,无双已然站起身来,裙摆之下,修长的腿如同弓箭离弦,猛地踢向任乐的腹部。任乐如同被重锤击中,身体后退几步,摔倒在冷硬的地砖上。
阴影之中,任乐跌坐地上,衣袍被尘土污染。冷风从门窗透进,吹拂起他的衣角,他想要从地上爬起,但是却被无双一脚踩在手掌下。
夕阳斜照,将他们两个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任乐发出一声低沉的惨叫。无双低头看着他,嘴角挑起,语气中带着戏谑:“大方士可能看错了,妾身从来就是不识好歹之人。”
任乐气急败坏,面红耳赤,他嘶声叫喊:“我要将此事奏请陛下。”
无双轻轻一笑,玩味地回应:“到了陛下面前,妾身只能如实相告,是大方士想要给陛下戴上一顶绿帽子。最近宫中流言想必大方士也有所耳闻,陛下如何大度,也不可能不迁怒于您。”
言毕,她的脚又在任乐的手腕上撵了两下。
任乐脸上冷汗如瀑,痛得连叫唤的力气都没了。
无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一只逗弄耗子的老猫,每次当任乐以为她要放过他的时候,她便再次压住他已经断掉的手腕,直到任乐因为剧痛昏倒在地,她才缓缓地收回脚,轻声道:“天色晚了,妾身告退。”
言罢,她微微一笑,推开了殿门。院外的侍从正伫立等候,他看见无双从屋内走出来,愣了一下,不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方士有的时候玩起来花样繁多,他听见了声响也不敢进去。
无双笑道:“去看看你主子吧。”
话落,便大摇大摆地往外走,侍从进了屋内,只见任乐晕倒在地,右手软塌塌地落在地上,红肿的手腕上的脚印清晰可见。
秦国冬日天黑得很早,无双出来的时候,夕阳已经快落到地平线下了,天边只剩最后一丝余晖。无双随意地拾起门口的灯笼,出了观天院,朝着玉溪宫而去。
当她回到玉溪宫,赵婆子和圆圆在门口等了不知多久。
两人见到她平安无事地回来,都深深地松了口气,好像是放下了身上的一块大石头。而后,赵婆子指了指池塘边上的方向。
那里,果儿正被赵婆子用麻绳粗暴地捆绑着,口中被粗糙的布帕子堵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嘤嘤的声音。
她那双眼睛,满是怨恨和不甘,紧紧地盯着无双。
月色之下,玉溪宫的青砖倒映出浅浅的光泽,将无双的影子拖得很长。她停下脚步,看着被捆绑的果儿,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道:“做得好。”
说着,她径直越过果儿,朝着寝殿而去。
赵婆子和果儿对视一眼,脸上也都带着两分笑意。
来了宫里这些日子,今天是最解气的一天。
两人随着无双回到寝殿,然而走到门口,无双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来,对两人淡淡道道:“我不用你们伺候,都回去休息吧。”
赵婆子顿了顿,对无双这种要求已经司空见惯。于是她牵着圆圆,齐声应了一句“谢夫人”,而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院落外,无双这才缓缓推开寝殿紧闭的木门。
她走进屋内,黑暗旋即将她笼罩。角落里,月光落下,隐约可以见到一个人的影子,那影子静静地看着她——正是秦不疑。
寂静的房间里,秦不疑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你从哪里回来的?”
这句话不似质问,像是担忧中带着几分责备。
无双眯了眯眼,淡淡道:“观天院。”
话落,她停了一停,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嘴角忽然扬起一丝笑意,又道:“此时此刻,大方士应该正在喊叫太医吧。”
听到这,秦不疑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她,那墨绿色的瞳孔中似乎积累了很多无双读不懂的情绪。
沉默片刻,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小声道了一句:“没事就好。”
“你说什么?”无双挑眉。
秦不疑没有回答,缓缓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无双面前。
接着,他解开自己的袖口,露出腕骨分明的手腕。不假思索,用刀轻轻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刻从伤口中泻出。
这是两人之间的交易。每隔十五天,他都会如此为无双提供鲜血,而无双则帮他做事。
无双走近,毫不犹豫地将红润的嘴唇贴在了那鲜血淋淋的手腕上,开始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