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鲜血一点点被无双吸走,渐渐地,秦不疑觉得嘴唇有些发麻,但是他却没有阻止她,反倒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吮吸。忽然,她乌黑如墨的发间冒出了一对洁白如雪的狐耳,在月光的映照下,流过一丝细腻的光泽。
秦不疑的目光被那狐耳吸引。每次无双吸血吸到尽兴的时候,头上便会浮现出那对毛茸茸的耳朵。
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他抬起手,伸向那对白得像雪的狐耳。当他的手指碰到耳朵时,那毛茸茸的感觉让他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那只狐耳似乎对他的行为作出了反应,轻轻地动了动。
无双突然停止吸血,抬起头,眼神直直地瞪向秦不疑。她的眼中满是警告,似乎在告诫他不要碰她的耳朵。
秦不疑有些尴尬地抚了抚自己的鼻尖,缓缓地放下了手。
月色如银,无双站在殿内,血液流淌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当她终于再次停下的时候,秦不疑的脸已经变得煞白,月光的照耀下,他的嘴唇彻底失去了血色,踉跄了两步,扶住了身后的墙。
无双心中泛起一丝罕见的愧疚。她抬起手,轻轻擦去自己嘴角的残留血迹,然后缓缓地朝着秦不疑低下头,伸出那对洁白的狐耳。
黑暗里,她声音清晰:“想摸就快摸。”
秦不疑微微一愣,惨白的唇忽然浮出一丝极浅的笑。
他抬起手。手指轻轻滑过她的狐耳,温柔地揉搓。那触感毛茸茸的,好似冬日的初雪。
温热的手掌在狐耳上抚弄过,无双的心跳稍微加速,她忍不住闭上了眼。
她似乎理解了为何上辈子的陆慎会如此喜欢被她抚摸,这种舒适的感觉让人很难抗拒。
月色下,秦不疑一边抚弄着她的耳朵,声音有些沙哑:“任乐不简单,你小心一点。”
无双眨了眨眼,忽然抬头看他,笑问:“殿下担心我不成?”
秦不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差开目光,道:“孤同王姬做了交易,王姬出了事,孤的血岂不是白给了。”
两人离得很近,秦不疑身上那股薄荷的气息温柔地包裹住无双,月色下,无双的目光落在他白皙的耳垂上,似乎是看到了一丝隐隐的薄红。
心里忽然冒出一丝陌生又奇怪的感觉,开心似乎又带着些雀跃。
这感觉不坏,但是陌生得让无双有些无措。
她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两步。
秦不疑的手摸了个空,手心里似乎还残存着狐狸耳朵温暖的触感,他握紧手心,垂下手来。
黑暗里忽然传来无双的声音:“殿下是不是忘了我们的交易?”
他们的协议内容是秦不疑为她提供血液,而她帮他办事。但自从夏都之后,虽然秦不疑如约供她血液,却未曾找她办过一次事。
秦不疑顿了顿,看向面前女子那张美得让人惊心的脸,眼前却浮现出那日在回生镜里看到的场景——“她”站在那男人面前,面前是无数虎视眈眈的修士,她却不曾退让半步。
那个人是我吗?
他很想问,可是话到嘴边,却换了。
“我没有忘记,只是...暂时没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等到有事,我自然会找你。”
两人的目光在月色下交错,无双在那双泛着一丝绿色的深瞳里,一瞬间似乎再次看到了陆慎。
第三十九章
三月, 春天到来之时,秦国的大地却没有春雨的滋润,干涸的土地似乎裂开了口, 渴求着天空的慈悲。连年的旱灾,对秦国来说, 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玉溪宫里, 一日三餐开始变得日益简陋。刚开始, 还有些粗茶淡饭,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食物变得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 当宫女为无双送饭时,木盘上只剩下一碗淡而无味的米汤, 汤中零零星星地浮着几颗米粒。
圆圆站在一旁,看着那碗米汤, 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她忍不住撇了撇嘴, 怒道:“真是太过分了,这明摆着是想饿死夫人。”
她双手叉腰, 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王宫里的人真是太坏了,比小时候总喜欢拽她小辫儿的二柱子还要坏多了。
自无双从观天院回来之后,玉溪宫原本岌岌可危的地位在宫中一落千丈,成了宫中人人都能踩一脚的存在。
圆圆撅着嘴,正为无双受的委屈愠怒不平,就在此时,殿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门被慢慢推开。赵婆子稳稳地手捧着白瓷大盘走了进来, 盘中那金红色的红烧兔肉香气袭人, 晶莹的肉汁显得特别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