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吓一跳发出的一点动静，惊醒了刚睡着没多久的杰瑞。他快六点钟才结束派对，只脱了皮鞋和礼服外套，沾上沙发就睡着了。
杰瑞睁大了眼睛，起了点身，看着面前穿着体面的女人，一两秒恍惚后，他微笑道：“早安，Ms.Money。我不得不说，你的清晨着装真令人失望。”
钱宁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皱眉低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如果狄兰可以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上我的船，我难道没办法进他的套房？噢抱歉，现在可能不是他的了。”杰瑞也压低了声音，他上下打量着钱宁，带着一点不可思议乐道，“你居然还能下床，看来狄兰……”
“闭嘴。”钱宁低斥截断杰瑞的话，“你要么睡，要么出去，不许再给自己投20P。”
杰瑞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果然躺下，闭上了眼。他又睁了点眼，看到她的腿在客厅走来走去。他笑了一下，重新闭上了眼，翻了个身。
周末一结束，新白马向历史遗产保护局第二次提交了翻新申请，远藤的方案几乎一字未动。
第76章
到了周中, 保护局的专业人士就与远藤事务所和白马酒店集团负责新白马翻新的团队就“拆墙”进行了一番沟通。沟通的效果不出意外的顺利。
一周以后，保护局通过了新白马的翻新申请。
这个惊人的速度不仅让钱宁诧异，就连邓肯这个英国人都调侃他没见过英国人效率这么高。
那么, 按照集团和远藤已经商议好的计划, 最迟明年二月新白马的翻新就会启动。
新白马在翻新期间, 多数时候都不会歇业。翻新会以逐渐关闭和再开放部份区域的方式进行。这也是钱宁最早与远藤交流时提出的一个要求, 希望他在设计方案时就考虑这一点。同样因为如此, 翻新的周期会较为漫长, 预估要到1998年才会全面完成。
钱卓铭在打给钱宁的电话里, 对女儿上任集团执行副经理三个月做的所有事情赞不绝口。钱宁通过先前跟妈妈和舒宜的电话已经知道，这是因为她最近在G城媒体上“很风光”。
钱宁这一周收到的媒体采访邀请是她工作以来最多的。尽管她每周都会收到不少。就在集团官方网站上线那周，钱宁接受了G城最著名的商业周刊采访, 离这么近再来一次, 实无必要。何况，她未有做出真正的成绩。这不可能发生在头几个月。
十二月的剑桥远远没有夏日那么多游客, 宁静了许多。
不过，圣诞将至, 小镇里, 处处都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圣诞树, 五颜六色的圣诞彩灯。
古朴的棕砖石建筑里，不时会走出三两学生, 有的身着黑袍黑皮鞋, 有的只作平常打扮。
狄兰和亨利一袭风衣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 手里都拎着一个宽大的长方形黑色尼龙袋。本地疗养院的改建方案他们已经完成，目前主要的一个学习实践项目是城市屋顶建设与环境相关的议题。
二年级的课程还更多的涉及了计算机绘图。但这个部份对二人恰恰最简单, 无论是狄兰还是亨利，从公学时就擅长计算机绘图。那时候, 他们和杰瑞还合作完成过一些有意思的小玩意。
惯常的阴天与大风中，两个高大的年轻男人聊着天，穿过历史味道浓重的小巷。一路草坪的黑铁栅栏上，满满贴着各样活动宣传单。
亨利瞥见狄兰在看表。“你今天要回伦敦？”他随口问。
天快黑了，时间才下午四点钟。
风呜呜吹过，都铎风格的尖拱在阴云下显得陡峭。
“不回。”狄兰说。他是动了这个念头，只是考虑明天就是周五，钱宁在电话里又说这两天有点忙，他才这样决定。
这一个月，狄兰每周至少会回两次伦敦。有时候也不过夜，傍晚到，深夜再回剑桥。其实他九月就想这么干，但直到他生日过后，他才开始这么干。
亨利点了两下头。“不知道‘国王的头’今天的特色派是什么？”他说出来，更觉得饿，连带步伐都变快。
国王的头是他们常去的一家酒馆餐吧，主打餐食是英式派，也有常见的鱼和薯条、芝士汉堡那些。
狄兰没接话，他在想杨探长前几日打的那通电话。他没告诉钱宁，但也没告诉亨利。
亨利从来没有说过。只是狄兰能看出来这件事对他有影响。狄兰不能确定有多大影响，他有段时间甚至觉得亨利状态有点“不太正常”，无论是绘图还是训练。最近这一个月，亨利正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