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想诺曼爵士的演讲？”亨利朝狄兰转了下脸。
穿着黑风衣的金发男人神情清淡道：“鸡肉板栗蘑菇大葱奶酪龙蒿派。”
“什么？”
“你刚才问的。”
“你怎么知道？”
“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小黑板上写了。”
“不，不，狄兰，你是在炫耀记忆力。你说鸡肉派，最多鸡肉蘑菇派不就行了。”
“但那不是一个东西。”
二十分钟后，温暖的小酒馆里。
临窗的圆桌沙发上，亨利正把这段说给夏洛特和杰瑞听。另外，杰瑞还带了个他们学院大一的女孩。所有人听了都在笑，除了故事的主体。
“亨利，你明明知道狄兰一向这样，他还真不是炫耀。这种故事我们每个人都能说一百个。”夏洛特笑着说完，喝了一口肉桂红酒。
杰瑞的手臂绕着大一女生的肩膀，“我能说我更幸运吗？我可以说一千个。”
这是杰瑞在亨利生日之后首次见狄兰和亨利。算起来，过去差不多快三周。
亨利生日那天下午，杰瑞再在莎士比亚的客厅沙发上醒来，狄兰和钱宁已经准备回白橡木。狄兰显然是不打算邀请他和亨利去白橡木喝杯茶。于是，杰瑞和亨利一起回了剑桥。
之后的三周，正是两个专业第一学期最忙碌的时段。再加上，杰瑞有个公司，狄兰和亨利周末必回伦敦，三个人根本没时间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喝点酒吃个热派聊几句。倒是夏洛特因着专业和学院一边占一个，所有人都能见着。
杰瑞和钱宁打过几通电话，基本都是聊工作的事。有时候也开玩笑，但她不是每次都有兴致回应他。新系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去他们集团。夏洛特和钱宁也打过几通电话，两个女孩什么都聊，有一个周末的下午，约在椰厅喝了一次下午茶。
“你就别说话了，你任何时候都是在孔雀开屏。”亨利扫了一眼杰瑞，讽刺道。
杰瑞怀里的女孩正在向他投去一点困惑目光，他笑嘻嘻接话，“明明是只有漂亮女孩在场的时候。如果只有你和狄兰，我开什么屏？再说了，亨利，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亨利扭过头时，看到夏洛特隐蔽的口型是“又一个受害者”。
夏洛特口型结束，马上问，“对了，查尔斯怎么还没来？”
狄兰坐在窗边，喝了口啤酒，望着窗外的圣诞彩灯。他又看了看表，她应该快下班了。
玻璃窗外，突然出现了查尔斯穿着红色羽绒服的身影。
“正说到他。”夏洛特乐道。
亨利和杰瑞都在笑着用下巴示意查尔斯快进酒馆。
查尔斯脸上露出一点神秘笑容，却没有动。然后，他转了下头，往旁边挪了两步。
一个戴着乳白色贝雷帽、裹着厚格子围巾、穿着淡灰大衣的小巧黑发女人出现在了玻璃窗的另外一侧，她俏皮一笑，朝酒馆里的人招了招手。
酒馆里，几个人都是一愣，这是一位意料之外的冬日来客。
狄兰已经站了起来，亨利也一样。杰瑞起了一半身坐了回去，笑着抬起手臂，朝窗外伸了下手掌。夏洛特惊喜地对钱宁招手时，余光瞟到杰瑞的动作，她嘴角浮现一点嘲弄。
钱宁和查尔斯往酒馆里走，还未走到门口，狄兰和亨利已经出来了，都没穿外套。
亮起的圣诞彩灯照亮了冬日夜幕下的街道，但风也是冷飕飕的。
“告诉你了吧，钱宁，他们一定激动死了。”查尔斯转头笑着说，“都不用问他们冷不冷，他们肯定不冷。”
钱宁脸上的笑容温暖灿烂，她看着二人道，“我们快进去吧。”
“你怎么来了？你自己开车来的吗？为什么不先call或者打电话？你先去的我们宿舍，所以碰到查尔斯了？”亨利满面笑容问了一串。室外逼近零度，但他上身只穿了一件深格纹的衬衫，大概是酒馆内暖气开得很足。
“我们进去里面聊。”钱宁边走边道，含笑目光从亨利转到狄兰。
狄兰上身也只穿了一件乳白色的轻薄毛衣。他看着很闲适，带着冬日特有的慵懒性感。哪怕在寒冷的街头也还是有这样的感觉。他走过去，一把把她抱到了怀里。
查尔斯好像预料到了这个，他推着亨利，“我们先进去。你真不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