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怎么会这样对我。
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样的爱。
我被迫接受爱的复杂,爱的不彻底,爱的不完全。
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吗?
是否因为我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才注定经受这些错位。
门打开了,一个人快步走了出来,他在客厅走了一个半弧,踩上楼梯第一阶时,他抬头,正好看到了我。
我也望着他。
我站在原地,迷茫地认了很久,直到他来到我面前。
啊,是孟梵玉。
我朝他点了点头。
他却神色惊恐,停在原地。
我大敞着领口,满是我哥落下的吻痕。
我哥是喜欢红色的,穿越所有灰白黑,撇开所有体面和义正言辞,他在我的身体上落下这些暗红的痕迹。
我笑着,慢慢走下去。
“来看我大哥吗,大嫂,”我慢悠悠地讲。
“恬不知耻,”他整张脸都涨红起来,身体靠贴在墙边,似乎怕我撞到他。
我都和亲哥哥做过爱了,自然什么都敢做。
我贴上去,在他肩颈边嗅闻,鼻息间一股清爽的花香味。
“我哥还在睡,”我轻声讲,“你要上去看看吗?”
“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会知道的。”
我低下头,扯着他的衣领来回地看。
“你那么有钱,为什么一定要穿和我一样土的衣服。”
“你!”
“不要学我了,大嫂,你现在重新投胎都来不及,我哥只喜欢操亲弟弟。”
我自顾自地说着,在他随身斜挎的小包里翻找。
有一只口红。
我看他唇色浑然天成,红得鲜活,原来是用了颜色染。
“送我吧,”我将口红拿在手里,退后半步,放开他。
他瞪我一眼,踉跄地上楼,时不时回头。
我没再理睬他,来到客厅,拿出张奕华的手机,将视频投映在屏幕上。
我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进度条翻来覆去地调,那句“爱你”也翻来覆去地听,正放倒放,加速降速,到最后,我终于消化掉听到那一瞬间胸口难言的胀痛。
没什么意思。
其实做爱没什么意思。
但假如它能证明什么,我乐意摆在这里,供所有人观看。
听我的喘息声,听我哥的喘息声。
看我们赤裸的身体是如何像街边的狗一样纠缠在一起。
我的脖颈上还有我哥的手印,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他想掐死我。
我扶着他的手,快感达到顶峰,甚至希望,这就是结束。
视频我备份了几份存在不同的地方,稍不留神,就会流出。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拔开口红盖,在墙上书写。
洁白的墙壁和红映在一起,像是恐怖片中会有的场面。
只不过应该没有鬼或怪物会留这句话。
我把口红随手一丢,拿起手机,开始往房顶上走。
今天终于出太阳了。
我想去晒晒太阳。
戴着墨镜躺在阳光下,我听见不远处传来几声惊恐的哀叫。
我现在是坏人了,彻彻底底的坏人。
没关系。
洪怀啸的那句爱你,永远存在。
墙上那几个血腥的大字,也一定会永远刻在我哥眼里、心里。
哥,你爱我。
你亲口说的。
你有无数次机会放我走。
但你说你爱我,你操了我,你和我接吻,你掐了我的脖子。
那我当然要留下来,好好地享受这一切。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过多久,洪怀啸就冲了上来,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一身睡衣,在太阳下不得不眯着眼睛。
我坐起来,回头,没说话。
“你恨我吗,小杰,”他问,“这些都是你策划好的吗?”
“那你呢,大哥,”我问,“你有多恨我。”
“洪天杰。”
“疑心病很难治的,怀疑着怀疑着,一切就都成真了,”我望着他,“让最坏的情况发生,反而能让你不那么担心,是不是?”
“为了报复我,你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要了吗?”
“我的人生?”我笑了出来,“等把视频刻成光盘,我会多烧一份,知会一下爸妈和阿姨。”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身败名裂,和我一起死。”
“不要再任性了,小杰,”他上前半步,“你知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那你呢?你会去死吗?”
“这就是你的目标吗,”他问,“做你妈妈没有做到的事。”
一颗子弹正中心口。
我沉默了。
他走上前来,牵住了我的手臂。
“小杰,别让我们都后悔。”
我挥开了他的手。
“我要钱,你所有的钱。”
洪怀啸站在那里,看了我一会儿,眼神忽然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