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裕文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他握紧双手在那等着,看卢辰钊的手从她腰间挪到她肩膀,低下头,两人面对面看着,或许皆是深情,闵裕文看不见,他是这么猜的。
李幼白有点紧张,像是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本能想躲,但看见他双眸通红,可怜极了,遂又打消念头,迎着他炽热的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
卢辰钊先是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轻的像羽毛一般。
李幼白眨了眨眼,心跳加快,脚尖挪动了下,后腰被其箍紧,两人以极其亲密的姿势站着,鼻间氤氲开凌霄花的香气,与那酒香交缠萦绕,令人意识恍惚起来。
“李幼白,你抱抱我。”
他的声音显得很是脆弱,以至于落在李幼白耳中,像是一条被人遗弃的小狗,可怜极了。
她鬼使神差伸出手去,从后慢慢抱住他的腰。
一股热意瞬间从卢辰钊胸口窜开,他低眉,盯着李幼白殷红的唇瓣,喉咙滚动,情不能已,低头衔住她的,李幼白往后一躲,他上前,不给她任何犹豫逃避的空隙。
大掌捧住她的小脸,那腰往后倾斜,折开一道柔美的弧度,他像是挽弓之人,步步追随,紧逼,直至彻底将其占据,以掌控者的姿态诱她回应,听她在自己唇边发出清浅的低呼。
她所有美好此刻因他而绽开,他渴望且痴迷,不肯放手,不肯饶过。
树后的闵裕文眸色渐渐深邃起来,理智告诉他,不要出去。但情感仿若决堤,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亲眼目睹自己喜欢的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承受如此磋磨。
他克制着冲动,唇甚至往上扬了扬,但手指掐进肉里。
感情,不管谁陷进去,都会卑微。
闵裕文想,他并不例外,也不丢人,他只要结果。
待卢辰钊终于放开李幼白,脑袋却依旧抵着她的额头,气喘吁吁。
“我..我得回去了。”李幼白被亲的呼吸不畅,连思维都变得迟钝起来,往外走,他还拉着她的手,不肯放。
“闵尚书的话,你怎么想的?”
“我还没想好,可能...”李幼白如实答他,事情来的太突然,她根本没有想过,而且对她来说闵弘致一直是仇人的存在,今日在大殿上,他却拿着父亲的玉佩来和自己相认,远超她的认知,“我需要同他私下确认,再行商讨,此事需得徐徐图之。”
“如若当真是你父亲的愿望,你会嫁给闵裕文吗?”
闵裕文也在等李幼白的回答,但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深思熟虑后说道:“我不知道。”
这便足够了。
闵裕文松开手指,深深吸了口气。
卢辰钊眸中流露出失望之色,闻言垂下手臂。
闵裕文在李幼白从凌霄花下走出时,装作初初来到,惊讶:“幼白,你在此处作何?”
李幼白心跳停了下,“我跟卢世子说事。”
卢辰钊便直起身,跟着从花架下走出,目光恢复清明,朗朗望向闵裕文,两个男人对视着,几乎瞬间明白彼此的意味。
闵裕文看着她明目张胆说谎,那唇饱满鲜红,一看便知是如何辗转亲吻过的,但他仍保持如常笑容,道:“正好父亲有些事想同你说,四处找不见人,咱们回去吧。”
卢辰钊笑了笑,抬手覆在唇上:“闵大人,不必盯这样紧吧?”
闵裕文:“我不明白卢世子的意思。”
“真的不明白?”
闵裕文扭头,与李幼白温声说道:“你先回去,同我父亲说一声,我待会儿便也过去。”
想着闵弘致的话,李幼白转身便往宫宴方向走去。
她刚走,两人的脸便都沉寂下来。
卢辰钊望着那儒雅斯文的脸,问:“都看见了,对吗?”
闵裕文抬眸,阴冷的眼神说明一切。
卢辰钊碾着地上的青苔,“像今日这样的亲吻,我们私底下做过无数次,在你看不见的时候,只要我想,我便能拥抱她,亲吻她。”
“闵大人,我想你很清楚,我喜欢她,且要娶她为妻子。”
闵裕文在克制自己的怒火,用出生起便练就的良好修养往下压那一浪盖过一浪的涌动,他嫉妒,在卢辰钊轻飘飘说出那些话时,嫉妒地不成模样。
尽管呈现人前的脸完美无瑕,但他心里早已扭曲变形,恨不能将卢辰钊说出的话全塞回去,如此便可当没有听见,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