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绵软娇怯的沈辞宁居然跟他动起手来了。
嘴上说是心悦他,婚后没有多久便离开了家中,擅自说与他和离了。
到底是为什么?
沈辞宁移情别恋了是么。
想到她和霍浔并排走在街上的神情,男人眼底的阴郁半点散不开,他闭上眼。
脑海里想的全是沈辞宁冷冷的模样。
沈辞宁白日里那都没有去,除了闺房,她愣是连院子都不出了,尽管如此,到了入夜里,男人又来了。
听到门口的响动,沈辞宁还以为是香梅进来了。抬眼见到男人,她往后一看,门口全是倒下的丫鬟婢女,还站着人把守着门口。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来了,粉唇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沈辞宁站起来,她局促地护住自己,要往外走就必须要经过严韫的身旁,他若是肯让人走,想必就不会堵到这里来了。
沈辞宁一直退,抵到了妆奁台上,她抹到了一支簪子,握在手心里,簪子尖锐的一面对着严韫。
“怎么?”男人讥讽笑道,“又想刺我?”
他迈着步子靠近,吓得沈辞宁将执拿的簪往前,“你不要再过来了。”
她冷声呵斥,又很快直立起身子,她为什么要怕严韫,纵然他是男子,就算是同归于尽,她也不会再让严韫再欺负她。
男人依旧不停,径直往前,就当沈辞宁要往旁边挪动,快要逃离他身旁的时候,男人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在圆桌前座下,看他的姿态,似乎想要认真跟她谈一谈。
视线没有从她的身上收回,先看了看她手里握着的簪子尖,又挪到她的脸上。
她挪到最远处,想要借此产生一个安全的距离,眼巴巴警惕看着他,生怕他下一步有动作。
“沈辞宁,出来那么些时日也该跟我回去了吧。”他进来的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出来不过是闹别扭而已。
“我们已经和离了,严韫。”男人默然听着。
这是沈辞宁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也是第二次提及两人和离。
“和离?”他重复说道,幽深的眼眸凝定着她。
“什么和离?”他这样问,“我怎么不知道?”他的口吻极淡,显然就没有将这件事情当成一回事。
“和离书我已经放到了书房的矮几旁的案桌里。”他从未认真对待过两人的婚事,沈辞宁也不想给他该有的体面。
书房,他没有进去书房,在北苑找不到沈辞宁的踪迹,便出来派人找她了,严韫并没有看到和离书。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儿戏。”
听到他如此说,她的脸上出现了讽刺的笑意,“婚姻大事,不能儿戏?”父亲母亲巴不得她和离,若于她们说,只恐怕还会夸她识大体。
“严韫,你何曾认真对待过我们的亲事?”她这样反问,“从始至终,你一直都是把这场亲事当做儿戏吧?”
“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
男人看向她,面前的少女,一改往日的乖怯,她似乎压抑得久了,将心里的话一股脑全都给说了出来。
“你根本就不想娶我。”
“没有。”他反驳道,“沈辞宁,我想娶你。”
若是他不想娶沈辞宁,任何人都逼迫不了他,他是想娶沈辞宁的,不过那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沈辞宁对他而言,并不一样。
寻常的琐事令他忙碌,忽略了。
“你来接亲了吗?”她翻到了最开始的事情,“你是真的想娶我么?难道不是因为姐姐的话?她让你娶我,让你照拂我,你才这样做。”
“那时候大理寺忙碌,是我疏忽冷落了你。”男人如此说道,“是我的错。”
“不是因为你姐姐。”严韫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提到了沈湘宁,这关沈湘宁什么事情。
他皱着眉跟沈辞宁讲道,“我并不是因为沈湘宁的托付才娶你。”
“纵然不是因为姐姐,是因为那场错事对么,出于一个男人该尽的责任,是不是?”她摇头,“严韫,你不爱我,不要再狡辩了,我也不会接受你的解释。”
“不是。”男人重复,“沈辞宁…”
少女打断他的话,她不想再听了。
“我们之间一开始就是错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再与你说最后一遍,用下作的手段促成你与我之前的事情,抢夺姐姐的姻缘,并不是我的设计。”
“我已经派人去查这件事情。”积了年头的案子,要翻起来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