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严韫的心里也曾有过动摇,这件事情不是沈辞宁做的,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当时正面临殿试,无暇分身。
况且那时候受到沈太尉的钳制,他手上并无实权。
无论是不是她做的,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他和沈辞宁有了肌肤之亲。
他都应该娶沈辞宁,无论是出于什么。
想到要娶沈辞宁,他的心绪和要娶沈湘宁时并不一样,那时候他并不明白。
少女无所谓地点头,“查不查都没有关系了。”
“我当初的确是心悦你,可在知道你和姐姐定亲之后,我便断了心思,我纵然从小没有母亲教导,却也知道礼义廉耻,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她的思绪飘得很远,脸上的悲戚分明,话也有几分哽咽,叫他看着心中难受。
“嫁给你之后,我总想着终有一日你能够回心转意,把对姐姐的心意分给我一些,纵然以荒唐的名头嫁到了严家,在严家中受到不少的委屈,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没有不顺你心意的。”
”我每次都在想,再挨一段时日便好了,严韫或许有一日会看到沈辞宁呢?”
“可是我错了,你不爱我,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姐姐一朝和离,你迫不及待接姐姐进府,那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顾及我的颜面?我不会介意么?”
严韫和她解释当时的情状,“沈湘宁到严府的门口,若是我放任她出去,她不肯回去,届时闹得满城风雨,我是怕你受牵连,若是我将她安置在别的宅子,以我的名义并不合适。”
“当时我着急回去,并不是因为要见她,只是因为想见你。”他也跟少女直言。
可惜她根本不信。“你不要再来说些好听的话哄骗我了。”
“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她坚定说道。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说那么多已经没有意义,你的母亲和你的妹妹都不喜欢我,我走了正好,姐姐已经和离,你也能和姐姐重修于好了。”
“......”
她的话落之后,彼此之间陷入的沉默。
他要怎么说,她才相信,他和沈湘宁之间清清白白?
“我已经将她送出了严家。”
“不关我的事。”她冷声道,摆着一张小脸,看也不看他,唯一对着他的只有那根簪尖。
气氛凝固了许久。
严韫朝她靠近,要去拉她的手。
沈辞宁一点都不客气,她用簪尖去扎男人的大掌,就像是她现在浑身竖起来的刺一样。
她的话语和她手上的簪子化为实物,切切实实扎进他的心里,身上。
男人的掌心被戳破划出了血。
比起他的不要命,径直过来,也不曾思虑簪子是否会戳破他的掌心,沈辞宁终归还是害怕的,“严韫,你放过我吧。”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他没有答话,捏住她的手腕,用了一些巧劲头,按理说她应当握不住簪子了,可是她不松手,就算是疼,她也不松手。
他很快松了手劲,“……”换了另外一种方式圈住她的手腕。
好似无形告诉她,他不会松手,不会放开她。
两人谈不妥,又恢复到了最原先的僵持状态,打破僵局的是,外头传来一道男声。
“严大人深夜造访寒舍,不命下人通传一声?”
是霍浔的声音。
严韫观察到她的变化,对她避之不及,对着外面的霍浔,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霍浔哥哥,救我!”
说罢,两手并用,用力掰开他的手腕往外跑去,掰不开他的手腕,手里握着的簪子也被他给夺走。
她居然低头了,用力咬在他的手掌上。
非常用力,沈辞宁的牙很尖锐,跟现在露出爪牙一样,很快久留下一个锋利的牙印在他的手臂上。
严韫自然不怕,可见到她怒瞪的红眼,仇人似地看着他,戳得他心里一阵阵的疼痛。
沈辞宁不想待在他的身旁了。
男人心里疼得恍惚,他要是一直僵持,沈辞宁的牙齿说不定都会被咬得疼了,他松开了手腕,沈辞宁很快就跑了出去。
他眼疾手快,在这紧要的关头,拿了件外衫给她披好。
“…….”
不想叫她衣衫单薄出现在别的男人面前,也不想她此番模样示众。
沈辞宁攘开了他的手,不让他触碰便罢了,甚至于不想在他的身旁停留片刻,不要他的外衫。
严韫出来之时,见到她躲在霍浔的身后,身上披着一件男人的外衫,一看便知道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