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比某人就只看过几本书。”
沈辞宁听罢默然,看来她的姐姐没少给她的小姑子灌迷魂汤,把她迷得神魂颠倒。
“胡闹!”
“母亲,女儿只是看你身子不好还要管家,想着帮您分忧分忧。”
贴身婆子提点严凝,“凝小姐此话实在有失偏颇,沈大小姐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劳累。”严家的账目怎么能交到外人手上。
沈湘宁适时适度插嘴,“凝妹妹也是一片好心,心疼伯母头疾,辞宁无法管家,不如就让凝妹妹试试?女子将来嫁了人终归是要掌管中馈的,不如就让凝妹妹借此机会好生历练历练。”
“若有不懂的,也好寻辞宁和伯母问了学。”
沈辞宁懒声听着勾心斗角的话,严凝有一句话,她很赞同,她姐姐的算盘打的真不是一般好。
董氏看着沈湘宁的脸,半响后笑了,“家中的事情我自有论断,就不劳沈大小姐操心了。”
账目真要给了严凝,不就是变相到了她沈湘宁的手上吗?名义上严凝管家,真有不会的,她恐怕也只会找沈湘宁。
她的心眼太多了,若非沈家提携严韫的恩情在,董氏说话断然不会这般好听。
又一次庆幸,还进了她们家门的人是沈辞宁。
严凝嘟嘴不满,“母亲偏心。”给沈辞宁管家干净利落,一说给她历练历练就断然拒绝。
“待你好好多长些脑子,会自己想事情了,什么时候不会被有心的人牵着鼻子走,母亲会好好考虑让你历练管家。”
这话表面上是说给严凝听,却是在敲打沈湘宁。
“沈大小姐说我说得对吗?”
眼下,沈湘宁面子上也微微有些挂不住了。“凝姐儿的心思单纯,的确是需要多多历练。”她干巴巴呵呵笑应道。
相对于沈湘宁的敲打,到了沈辞宁面前,董氏难见地朗声笑着让她休息,一定要记得找郎中,仿佛是做给沈湘宁看的,这才带着贴身婆子随后才离开。
严韫回到大理寺,他告假的一两日里,追查百官的事竟然毫无进展。
刑部和户部的人说,“文武百官,要追根溯源查找不是一件小事,况且不能有一丝遗落,未免百官的行迹与户部记录的卯册有误,还需要派人去追查核实,一时之间,难有进展,也在情理之中,大人不要着急。”
无疑于大海捞针,此法虽说费力气,但事无巨细,一定会彻底肃清百官的腐朽纵然不能连根拔除,收获也必然颇丰。
严韫向来沉得住气,告假两日也不知怎么的,下面的人明显感知他似乎有些心浮气躁了,难不成大人家中出了棘手的事?
“嗯。”
面对下属的宽慰,男人漫不经心。
也不知为何,明明家中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心中却莫名的恐慌,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般。
脑海中,总是会出现沈辞宁昨日一反常态的缄默,逆来顺受的样子。
严韫生出想回去的念头,可是眼下事多,不能回去。
“赈灾银两的地点已经找到了,内应若是再找不出来,消息传出去,转移了地方,那就要废功夫了。”
他答应带沈辞宁去梅州,事情拖上一年半载,又或是三五年,还怎么去?
旁边的人说,“大人的意思是?”
他看着埋头看卯册的官员,沉思片刻,“设一个假局,引蛇出洞。”
严家的账房。
沈辞宁仔仔细细守着账房的人,让管事把她在严家经手过的账对过一遍,确定没有一处又问题之后,才从账房离开。
她要走得干净,决不能让严家的人有话可说,编排她带着严家的细软财物逃离广陵,再落个声名狼藉的名头。
纵然她的名声在沈严两家并不好,但求问心无愧吧。
兔子已经送出去了,香梅动作很快,已经找好了马车,还备办了膳食。
入夜里,吹灭了北苑的烛火,香梅把丫鬟的衣衫递给沈辞宁之前,又问了最后一遍。
“小姐,我们真的要走吗?”
沈辞宁没有回她的话,“......”,没有因为她的问话有丝毫犹豫,径直接过衣衫,到了内室去换。
待出来后,吩咐香梅拿上东西,主仆二人悄然从角门出去,趁着夜色,马不停蹄离开了严家。
局设好了,已经撒了网下去。
严韫有条不紊吩咐人守在流匪被剿后可能逃走的所有路线埋伏,他也在山势险峻的要塞其中,这里一眼能够纵观广陵大小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