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出言呵责了严凝,问她是不是又皮痒了,她才勉强消停,闭上了她怼沈辞宁的嘴。
“若是近些日子不舒坦,账房的事情丢给手底下的人做,你在北苑好生歇歇,想吃些什么用些什么,只管吩咐下人。”
沈湘宁默听着,心里却在暗暗高兴,沈辞宁若是丢了管家的权,对她是有好处的。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允?想必不会吧?
她进来后,沈辞宁管家,正是可以到她面前摆谱的好时候,沈辞宁想必不会轻易放过。
下一瞬,出乎沈湘宁的意料,沈辞宁很快答应了。
“婆母疼爱,媳妇恭敬不如从命了,最近身子不利落,有些力不从心,怕理账不清楚,反而给账房的增添麻烦。”
正好脱了手上管家的事情,沈辞宁还愁没有借口找董氏将差事给挣脱了手。
不管董氏是不是因为沈湘宁收了她的管家权,这些她都不会再深想了。
“好好将养你的身子。”
董氏嘱咐道,思及此,不免担心她的身骨,随后又说叫郎中来给她把脉。
说到底还是担心子嗣,毕竟之前找郎中给严韫瞧过了。
郎中回来报信说,严韫的身子强健,正是龙精虎猛的好时候,没有丝毫的问题,严韫没有问题,那问题还是出在沈辞宁的身上。
她身骨弱,自幼就在吃药,虽说已经补了许多,补得差不多了,娘胎里的弱症真的那么容易好?董氏甚至担忧,将来有了孩子,会不会波及孩子?
贴身婆子说,怕是沈辞宁管家太过于操劳,不如再让她休憩,好好养养身子,多派些人手看着账房,定然不会出事的。
少女低嗯,“媳妇多谢婆母关心。”
这一茬翻了过去,众人接着用早膳,沈湘宁越发卖力伺候董氏,沈辞宁就看了一会眼便装作视而不见,她垂眼自顾嚼着小米粥,眼观鼻鼻观心。
严凝在一旁给沈湘宁详细说道,董氏爱用些什么饭菜,帮助沈湘宁了解董氏的喜好,博取董氏的欢心。
听着她欢欣喜悦的声音,沈辞宁想到过往,她刚伺候董氏时,严凝的语气从未脱离冷嘲热讽,还故意给她使绊子,误导她董氏的喜好,想看她出糗。
对比得如此强烈,叫沈辞宁不免在心中一哂。
不知道是不是被恶寒到,那股反酸想吐的劲又上来了,沈辞宁倒了一盏酸梅汤,喝了一大口,勉力压下去。
严谨注意到沈辞宁基本没动筷子夹菜,就嚼了几口小米粥,此刻又是一盏酸梅汤下去,那汤浅尝开胃,着实酸得很。
沈辞宁一盏喝到底,竟然面不改色。
他很是担忧提醒道,“嫂子,您早膳不吃旁的,要少喝些酸梅汤,仔细伤了肠胃。”
“谢谢你。”她对着严谨笑着说道。
严谨这位夫弟,是帮她最多的人了,不管是前去接亲解了沈家的燃眉之急,帮她缓了难堪,还是到了严家,处处维护她,帮她说话。
沈辞宁发自内心,真心实意感谢他。
严谨见她唇边笑意勾起,漂亮的眉眼弯弯,眸中纯粹清亮,仿佛并没有被严凝和沈湘宁的言行举止所扰,心下放心多了。
“一句提醒而已,嫂子客气了。”
他真是不懂大哥,明明有沈辞宁那么好那么美的妻子,为什么非要跟沈湘宁攀扯不清,生平第一次,严谨觉得自幼崇尚的大哥,眼光也忒差了。
沈湘宁怎么会比得上沈辞宁呢?
依他来看,处处都不如她。
得这样一位善解人意,温柔娴静,姝色昳丽的妻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嫂子不常露面,不似沈湘宁那般被广陵人所知。
若是她家喻户晓,多少江南才俊求娶,哪还有大哥什么事啊,大哥真是不惜福。
沈湘宁看着严谨多番维护沈辞宁,不由在心中冷笑,男人果然看重皮相,见到漂亮的便不顾一切往那边偏袒,另一方又暗妒沈辞宁起来。
“......”
董氏饭后要找郎中来家中,沈辞宁不想生事,怕人去了北苑,发现她收拾好的细软,便推说晚些时候,先将家中的账目和钥匙交给管事的。
主权最终还是要落到董氏的手上去。
严凝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跟董氏说。
“母亲,管账的事情,您不如让湘宁姐试试?湘宁姐在家中学过的,她打算盘可厉害了,先前我与湘宁姐出去买衣裙,都不等成衣铺里的人算出明细,湘宁已经快人一步先说出来了。”